“病人由於長時間沒有進食導致出現高滲性脫水休克,而且體溫明顯升高,很容易形成呼吸中毒症狀,需要住院進行密切觀察。”

醫生為夏顏掛好葡萄糖,轉頭對褚雲祁叮囑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褚雲祁坐在凳子上,看著躺在床上一臉虛弱的夏顏,煩躁地搓了搓頭髮,心裡仍然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今天那一通匿名電話,可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夏顏失蹤的訊息。

想到這裡,褚雲祁拿出了手機,但翻遍了所有的通話記錄,也沒有找到今天上午那通神秘電話,看來是對方單方面銷燬了通話記錄,說明對方並不想讓褚雲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褚雲祁抬手緩緩摩挲著耳骨上的耳釘,出神地盯著門口,大腦飛速旋轉,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夏顏失蹤,說明這個人一定在密切地關注著她,那這樣一來,他之前和夏顏的交易,對方也一定是瞭如指掌了,這對褚雲祁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畢竟多一個人知道,自己就多一分危險。

褚雲祁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夏顏,或許等她醒過來,沒準就能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了。

下一秒,褚雲祁的手機突然在掌心裡劇烈地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安插在褚雄家附近的眼線,抬頭看了一下,確定袋子內的葡萄糖還有很多之後,才站起身來到窗邊,按下了接聽鍵。

“褚少,我按照您的要求在這兒盯了差不多一個月,發現姜玥婷每週三下午都會來這兒,而且每次只待半個小時就離開。”

褚雲祁斂眉深思,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沿,每週三下午?這個特殊的時間有什麼意義嗎?

“離開的時候只有她自己嗎?”

對面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對,只有她自己,而且每次都是同一輛車來接送,車牌號是江A22694。”

褚雲祁輕輕“嗯”了一聲:“繼續盯著吧,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說完,褚雲祁掛了電話,望著窗外的車流沉思,姜家和褚雄的交易他到現在也沒查出頭緒,本想著借用夏顏的手從姜玥婷那裡突破,結果夏顏卻無故失蹤甚至還差點丟了性命,這兩件事之間是否有必然的聯絡,褚雲祁不甚清楚,但接下來他卻不敢輕易讓夏顏去冒險了。

褚雲祁收回思緒,將剛剛電話裡眼線說的車牌號編輯成簡訊傳送給了一個空白暱稱的人,隨後又發了一句:幫我查一下這輛車,儘快。

對方很快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

褚雲祁回到夏顏床邊,看著她明顯凹陷下去的面頰,心中默唸希望她趕快好起來,這樣他才能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姜家。

姜父面色惶惶,滿頭冷汗地下了車,一路小跑進了客廳,然後將門反鎖起來,手裡握著一封白色的郵件,已經被攥得不成樣子。

姜玥婷聞聲從樓上走下來,看見姜父這副樣子,一邊跑一邊問道:“爸爸,怎麼了?”

姜父抹了抹頭上的汗,看到姜玥婷鬆了口氣,將那封郵件遞給她,手指還輕輕顫抖著,喘著粗氣說道:“他又來了。”

儘管姜父沒有說這個他是誰,但姜玥婷還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面色大變,伸出手接過了那封郵件,拆開以後裡面一如既往地只有一張白色的紙和一行血字:人在做天在看。

姜玥婷抿了抿嘴,面色凝重地將那張紙收好,這已經是這個月姜父收到的第五封匿名郵件了。

最開始姜父還以為是公司員工的惡作劇,沒當一回事,明裡暗裡地警告了一番,但連續收到三封同樣的匿名郵件以後,姜父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姜玥婷得知以後悄悄將上面的血字取樣送去了相關機構檢查,拿到結果後發現上面的確是人的血液,這簡直就是明晃晃地恐嚇!

自從她和嶽琛的婚約解除了以後,姜家的生意就遭到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再加上每隔三天就會準時出現在姜父辦公桌上的匿名郵件,這一切就彷彿一把懸在姜家頭上的利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和父親不是沒有懷疑過是嶽琛搞的鬼,但經過調查之後,她發現嶽琛的父母早就離開江城出境了,而唯一留在江城的嶽琛也一直不知所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姜父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都沒能阻止匿名郵件的出現,姜玥婷始終不明白那上面寫著的“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什麼意思,詢問姜父他也是含糊其詞,不肯正面回答。

姜玥婷知道父親一定是瞞著她什麼,或許這就是他收到匿名郵件的真正原因。

他們在明,對方在暗,姜玥婷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見招拆招,但現在看來,姜父明顯已經被對方嚇破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