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梭舟只停靠了半個時辰,就匆匆啟航了,顯得有些急切。

瓊樓之上的一間清新雅緻的餐閣中,燈火微暖、燃香嫋嫋。

李不器、幽瑾安、劉仞,三人圍坐於圓桌。

乾人宴客,正式場合取方形小案,眾人行跪坐。

私下裡的隨意聚會,才會用這種圓桌板凳,友人之間把酒言歡也更方便些。

幽瑾安如此安排,足見她有意結交李不器和劉仞。

見酒菜齊備,幽瑾安端起了酒盞,說道:“李兄不僅是詩才驚豔,就連一手草書也是寫得頗有功力,我昨晚臨摹許久,竟是絲毫不能得其形意。”

“幽公子謬讚了。”李不器抬盞附和道:“不知幽公子此次去聖都是所謂何事?”

李不器想著:幽家一等一的豪族,說是把持著大乾帝國的半壁江山都不為過,這幽瑾安男扮女裝遠行聖都,身邊一定是會有高手隨行保護。

實在不行今晚就跟她“廝混”了,大不了再當一回文抄公,寫幾首前世的名篇給他,能挺過去一晚是一晚。

“我此次去聖都是探親。”

幽瑾安繼續道:“李兄去聖都的目的應該是想要考取泰一書院,不知劉兄是所謂何事呢?”

劉仞不假思索:“他是個文弱書生,又沒出過遠門,我隨行保護他。”

幽瑾安聞言點了點頭,顯然事先便知道劉仞的武修身份,說道:“不知劉兄是否完成了第二境鍛體,完成了洗精伐髓?”

“就快成了……”

幽瑾安如此說,倒不是小看了劉仞,而是大部分的武修在劉仞這樣的年紀,一般都是在處鍛體境,只有極少數的天才能過了鍛體入第三境【開丹】。

殊不知,劉仞並不是極少數的天才,他之天賦,應該用妖孽來形容更加貼切。

李不器道:“你別聽他謙虛,他都已經是第四境煉神境巔峰了。”

幽瑾安很是吃驚,這般年紀的煉神境巔峰,擱在高手雲集的聖都,怕是也不超過一掌之數,心說:那丹鶴小城,看來還真的是出人才啊!

就這樣,三人的話題就從詩詞開始往修行方面慢慢的轉移。

期間李不器連哄帶騙的讓幽瑾安喝了不少酒,打探出了幽瑾安的不少底細。

比如說這幽瑾安也是一位修行者,但她是靈脩,境界不高。

還有就是這幽瑾安的身份,怕是在幽家極其的尊貴,因為言語之間,她甚至不太把大乾的皇族放在眼裡。

明確說大乾當代的一眾皇子裡,沒一個成器的,盡是些熬鷹、鬥狗、喝花酒的紈絝之流。

至於隆德聖皇,更是沒有治國的才能,倒是頗為精通帝王權術,為人更是陰險的很……

時間流逝,不覺間這場飯局已經進行了快兩個時辰。

席間玩行酒令,幽瑾安輸的一塌糊塗,儼然已經是有些醉了。反觀李不器,倒是依然清醒。

而劉仞則是每每想要喝酒之時,李不器就在桌子地下猛踢他,硬是弄的劉仞都沒喝成幾杯,很是鬱悶。

某一刻,幽瑾安又輸了,但她耍賴,非要拉著李不器陪她喝,李不器也只能是陪飲一盞。

但酒盞剛剛放下,李不器眼眸一凝,看向了劉仞,輕聲說道:“來了!”

劉仞看他面色肅然,也是心神一凜,明悟了為何李不器總是阻攔他喝酒。

與此同時,一位老嬤嬤推門進入了餐閣,幽瑾安有些不喜:“張媽,我已經長大了,喝點酒沒事的,你就不要老是管束我了。”

張媽不為所動,快步行至近前,俯身在幽瑾安耳邊輕語了幾句。

話音雖輕,但卻逃不過李不器的感知:“有刺客,人數不少,這兩個小子有問題,我護著小姐離開。”

就在他們主僕二人說話之間,餐閣外已經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而且窗欞子上更是已經映出了片片的人影。

劉仞看了李不器一眼,右手已經搭在了腰後一柄橫刀上。

見劉仞有此動作,張媽也是狠厲之人,竟是毫無前兆的出手了!

乾枯的手掌,帶著勁風就朝著劉仞印了過去!

劉仞也是不慢,橫刀當即出鞘當下了這一掌,但人卻是被拍得倒退數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