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刻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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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鈐只得了韓公素一個沒頭沒尾的露骨提示,見從送信的小廝這邊打聽不出其他,焦慮極了,哪裡還有心思回家,連夜又提燈奔回了徽園。
上心的不止他自己,韓公素也替他盡心盡力謀劃。
韓公素仗著自己是田儲長輩,甥舅間感情深厚,便硬是要討田儲一個肯定的答覆,讓他保證“我那小朋友必不會被魏國公主選了去。”
田儲啼笑皆非,“我哪裡能做得了這個主。”
趙珠的事情,若不是田太后相逼,他是必不肯插手的。公主選駙馬,幫著挑人的是石頒,做決定的是田太后,他不過在一旁打個下手,調查下候選人品行而已。
他不願意摻和,便道:“舅舅,人家還沒個譜的事情,你在這裡上躥下跳作甚?萬一那鄭鈐十分願意尚主,你豈不是白白****心,還要遭人抱怨。”
“你懂個屁!”韓公素哼道。
韓家祖上是土匪出身,雖然洗白數代,子弟胸中卻仍有綠林狹義之氣,當著外甥,韓公素連層像樣的麵皮也懶得糊了,只數落道:“你當我是你爹那個不懂看人的傻鳥,鄭鈐若是肯去吃趙珠的軟飯,我這頭就摘下來給你當馬球耍!”
田儲不以為忤,卻也不給出具體承諾,只是敷衍道:“總歸辦事穩妥些不會出錯,你先問了他志向再來同我說吧。”他時刻惦記著自己來的目的,盯著自家舅舅,從他那些手下中硬生生挑了七八個拔尖的,才拍屁股走人。
韓公素氣得在後頭直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跟你娘一樣,就曉得從我這裡拱好的,讓你幫我做事,溜得比兔子還快,上回說了幫我找的花苗呢?!”
田儲早已跑得連影子都沒了。
罵著罵著,韓公素聲音越來越小,他站在荊棘纏繞的小門邊上,面向田儲離去的方向良久,悵然回了屋。
時辰已晚,韓公素將僕從們打發出去,從書房裡抱了一個小木箱子進了臥房。他開了窗,一輪明月早已升至半空,簷下又掛了幾盞大燈籠,映得房內半明半暗。
韓公素從隨身帶著的荷包裡拿了鑰匙,將那箱子開啟來。
箱子只有尺長,四五寸高,普通的杉木板制,並無任何雕花圖案,只塗了一層厚薄不一的漆,看起來十分的粗糙。倒是那箱子的鎖沉甸甸的,鎖眼十分複雜,一看就價值不菲。
韓公素開了箱子,裡頭東西滿滿當當的,面上是些小兒常見的用具,下頭有幾疊厚厚的信箋,筆觸稚嫩的畫稿,幾個繡工極醜的荷包,還有若干貼了歪歪扭扭藥名的小瓷瓶。
他取出一條小兒用的馬鞭,拿在手裡反覆端詳,不知想起了什麼,面上露出了極為溫和的笑容。
是夜,韓公素很晚才睡。
同樣沒有睡的還有鄭鈐。
鄭鈐連夜趕路,清早到了徽園,見到韓公素的時候滿身塵土,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韓公素見他這般模樣,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道:“沒來得及?”
鄭鈐滿頭的汗,聽了他這話,心裡抱的那萬分之一僥倖也被冷水澆熄,只能面色木然地呆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緩了半天才回過勁來,掏出韓公素給的信箋,當著對方的面湊到油燈上燒了。
韓公素心中滿意他的行狀,面上卻絲毫不露,道:“尚公主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