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裡,說書人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道:“某個月夜,柳小姐對楚世子月下傾情,狂贊楚世子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丞相的臉黑如鍋底。

“柳嬌嬌……!為父要讓你跪祠堂,跪三天三夜!”他憤怒地咆哮道。

楚磬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雙銳利的黑眸裡閃動著溫雅。

這對父女,都很有意思。

柳嬌嬌在賞花宴上吃了個十分飽,打著飽嗝開開心心地回了家,還沒進自己的院子,就被父親揪著耳朵塞進了祠堂。

“又回來了……這熟悉的蒲團,我都快對蒲團跪出感情來了。”

柳嬌嬌哭喪著一張臉。

柳家小姐口無遮攔的傳聞,在京中不斷地發酵膨脹,再加上有心人安音畫的推波助瀾,愈演愈烈。

柳嬌嬌跪在祠堂裡的三日,已經足夠自己社會性死亡。

等她被邀請出來參加春日宴的時候,在路上,柳嬌嬌就聽見了自己倒追世子爺不成、因愛生恨要在祠堂出家再不出門的話本子。

“胡扯!姑奶奶我這不是出門了嗎?”

柳嬌嬌勃然大怒,從馬車內探出一顆腦袋來大喊,俏臉含霜。

說書人和路人們看見她砸了咂嘴,倒是不繼續話本子了,但是卻又竊竊私語起來。

“離譜了,這些人還真是喜歡添油加醋啊。”柳嬌嬌哀嚎了一聲,在馬車內捂緊了耳朵,“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出門!”

系統幽幽地道:“宿主,春日宴上,男主會出席,所以,您一定要盡心盡力地幫助男主,推動主線喔!”

柳嬌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來都不來呢!

冤家路窄,剛進春日宴的廳堂,柳嬌嬌一眼便瞧見了安音畫。

安音畫嬌滴滴地站在楚磬的身邊,一雙眸子含波,楚楚可憐地道:“楚世子,人家身子不爽,您扶一扶人家嘛。”

楚磬好似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啊——我要暈倒了!”

安音畫頓時伸手捂住胸口,一起一伏地吸著氣,下一瞬就像是演技完美的戲子,往旁邊栽倒下去。

按照自由落體的軌跡,她是可以靠在楚磬的身上的。

但是——

“砰!”

楚磬殺人誅心地又退後了一步,於是安音畫便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噗……”

柳嬌嬌沒憋住笑。

“宿主,上!揭穿女配,積分重重滴有賞!”系統加油助威。

“好嘞!”柳嬌嬌一口應下。

就在此時,一道高傲的男聲驀然傳來,冷冷地道:“楚世子,我妹妹暈倒了,你絲毫不關心,可真是狼心狗肺啊!”

眾人呼吸一滯,定睛看去,只見一位身穿蟒袍的年輕男子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

本朝太子爺,梁平渝。

梁平渝是安音畫的表哥,對安音畫一直多有照顧,最厭惡的人便是總能和他分庭抗禮的楚磬。

整個春日宴都鴉雀無聲了,沒人敢得罪太子爺。

“安小姐暈倒了嗎?我來幫安小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