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和謝青辭確實打電話去了。

她的臉現在就像含了塊薄荷糖,微微有點鼓,謝青辭讓她左右上下搖頭晃腦,全方位盯著看,然後還要看她的牙齒。

虞夏果斷拒絕。

她長到這麼大,除了給醫生看過牙,就只給她哥看過。不巧,每次下場都一樣,不是拔牙就是洗牙,她已經對那個張嘴變成大河馬的動作有了一定的陰影。

謝青辭也不強求,深深盯著她看了一眼,轉而說起另外的事。

“我爸媽今天給我打了電話,說春節前一週就會回來,大概能待半個月。他們知道你今年要和我一起回去,已經開始找人打掃家裡了。我媽還讓我問你,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

“床單?”她有點愣,“什麼意思?”

“她專門挑了個房間給你住,要重新佈置。家裡沒準備過客人用的東西,要全都買新的。所以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

他說著還笑了下,散漫道:“他們對你比對我還上心。”

當初要是生的是個女兒,他們估計不會那麼放心地一走了之。

虞夏眨了眨眼。

“我喜歡淺藍色的床單。是哪一間房?我記得上次去,就只看見三間房,除了你和他們的,剩下那個房間不是被你用來當做雜物間了?”

謝青辭挑眉:“他們會打掃出來的。實在不行,我可以把房間讓給你,或者你不介意的話收留我一起。”

“你爸媽都知道要分兩個房間,你倒是隻想著佔便宜,做夢去吧你。”

他舉手投降:“是我的錯。我一定尊重你的選擇,你把我趕去雜物間都行。”

虞夏抿唇笑,偏頭趴在手臂上枕著,問他:

“所以你是到時候和我一起回去?還是你先回去?”

“一起。我怕你哥反悔,到時候扣留你不准你出門,那我不是功虧一簣?”

他故意嘆氣,好像到手的蛋糕不守到最後一刻都到不了自己嘴裡。

她又想笑,還顧著給她哥正名:“我哥才不會那樣。都答應你爸媽了,反悔是不可能的,我哥很守諾。哎,那天你跟他申請的時候怎麼說的?問他他都不肯告訴我。”

本以為他會如實講,結果謝青辭聽了也不打算告訴她,只是懶洋洋聳聳肩。

“沒什麼,就直接說的。”

撒謊。

要不是聽過虞越轉述的那兩句話,她大概就信了。

看她一副“你騙我”的表情,謝青辭又嘆口氣,只好說:“你想也知道不會多愉快,給我留點面子吧姐姐。”

“他罵你了?”

“沒有。但他氣得都快得支氣管炎了。”

說完兩個人都笑出了聲。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那邊助理叫他,謝青辭說了最後一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等他們又來了新訊息,我再告訴你,或許還會問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遮光簾。”

她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他們”是指的他爸媽。

不過遮光簾的話,她想了想,應該深藍色會好一點吧,謝青辭房間裡的遮光簾是深褐色的,上次回去她就覺得這個顏色不好看。

結果等到謝青辭第二次向她彙報家裡佈置進度,問題卻不是遮光簾的問題了。

那是他殺青前兩天,他在半夜發來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他的房間。

換了淺藍色床裙,被子枕頭整整齊齊放在床頭,牛奶白色的雙重窗簾被風吹起一個角,窗臺上放了盆綠植,整個房間仙氣飄飄。

另一張是那個比較小的雜物間,擺了張硬擠進去的床,其他東西都是照搬他原本房間裡的設定,深褐色的遮光簾都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