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還沒熄滅,虞夏抓著無人機當照明燈,和謝青辭一起去放魚簍。

他們找了個水流比較平緩的地方,把藤蔓固定了,魚簍就放在水裡沉下去。

考慮到裡面那點饅頭渣可能不夠這兒的魚看上的,虞夏還掰了一點肉包子進去,然後頭也不抬地把剩下的包子塞給他。

“剩下的你吃了吧。”

謝青辭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吃點帶肉的包子還得靠魚,是魚先有一口吃的他才有一口。

他單手舉著包子吃,另一隻手撈河裡的鵝卵石壘在魚簍下游一點的位置,做個簡易的圍欄,說不定會有小蝦小螃蟹被衝到這兒被攔下。

晚上的河看起來也是黑黢黢的,往遠處看不出深淺來,他們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看著無人機燈光照亮的那片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虞夏思考現在的生活和現代生活的差距,嘆口氣說:“沒個表,也不知道幾點了,明天還沒睡醒就被追捕者抓人在篷怎麼辦?”

謝青辭就說:“我一般都在八點之前醒,到時候叫醒你就可以了。”

兩個人纏著面對面醒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起這個話題還有點分房睡的感覺。

謝青辭說著看了她一眼,灑在河面上的燈光鋪陳在他眼底,讓他那黑黝黝的瞳孔帶了點琥珀的透明感。

“毛毯只有一張,你用的時候記得一半折起來墊在下面,另一半用來蓋。”

“知道知道,不過你不用毯子會冷吧?”

謝青辭看著她笑:“不會。”

虞夏有種直覺,這句不會確實是真的——因為他很可能會採取點別的保暖辦法。

還是別多問了。

她又說起另外的:“要不是剛才婆婆家沒有新的被子毛巾什麼的,我們都還能花錢買來用。我走之前又塞給婆婆五十塊錢,現在身上只剩一百零點了。你身上那一百塊錢呢?”

“在包裡,可以存著,最好不要在這一期用完,萬一下一期更慘呢。”他說。

說話時已經吃完了包子,他伸手進水裡洗手,順便把弄髒的衣服褲子清理了一下。

看得見的地方都弄乾淨了,他又低頭湊近了對著虞夏問:“我臉上有哪裡是髒的嗎?”

俊臉陡然放大在眼前,虞夏下意識往後仰避開,覺得他這是在公然使用美人計。

看那清澈又專注的眼神,看那無辜又期待的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要發生“她的纖纖玉指輕輕撫過他刀削斧鑿般的面龐溫柔擦去調皮的汙漬”這種事情了。

大晚上的,這太曖昧了,不行。

於是在謝青辭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虞夏淡定地解開綁了一天的頭髮,從蓬鬆的丸子頭裡拿出了兩個糖果包裝的東西。

“給,壓縮面巾,自帶洗面奶的。”

謝青辭:“……”

他該說什麼?誇獎她騙過了節目組的搜身環節真是太棒了?

“你……”他接過其中一個,認真看了看,很微妙地看著她問,“你是怎麼想到藏進頭髮裡的?”

白天檢查的時候坦坦蕩蕩,誰能想到她居然真藏了東西,還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

“請稱呼這為巧思,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為了生活好點,我只能出此下策。”

她已經拆開了另一個包裝,把裡面的洗臉巾和洗面奶混合著搓出泡泡,往臉上糊。

手指揉搓著臉,她含糊著多解釋兩句:“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地方能藏,節目組搜得太嚴格了,只有頭髮裡別人想不到。為了搞這個,我和我助理研究了好久呢,才能順利把東西塞進頭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