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水音離開後,許凡找到店小二,取來了藥材,對他吩咐自己雖然身體有傷,煎藥還是可以的,在店小二千恩萬謝中回到了房間,並且叮囑對方如果沒有要事不要來打攪,自己要閉關修行。

店小二知道這些武林人士打坐練功動輒幾個時辰甚至十天半月都有,在給許凡一個明白的眼神後便拉上房門下去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許凡將藥材包故意開啟了一個口子,使得房間裡面藥味四溢,隱隱可以從門縫傳出,這樣才能更好地麻痺外人。

念水音去了城主府,那女子被自己所殺,男子聯絡不到她估計短時間也不會回到客棧。

許凡如今已經有了宗師境的修為,他不能坐以待斃。

換了一身稍微寬大的衣裳,在臉上塗抹了一些藥膏,瞬間許凡的氣質便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藥膏乃是浮雲劍宗所傳,據說可以達到簡單的易容效果。

許凡對著銅鏡看了一眼,果然如此。若非親近之人,別人根本無法看出來。

此時的他外貌看起來是一名青年模樣,膚色稍微黯淡,拴上門閂,從窗戶一躍而下。

走出客棧後到一家兵器鋪隨便買了一把長劍拿在手中。

原本他們隨身攜帶的長劍上面都有刻有浮雲二字,既然喬裝打扮,必然不能留下破綻。

邙山鎮距離青山城有些遠,為了減少腳力,許凡運氣好的搭上了一輛前往邙山鎮的鏢車。

經過交談,許凡才知道北蠻雖然地處偏僻,但和中原還是有所來往的,否則總不能吃毒蛇猛獸吧。

北蠻地苦嚴寒,不盛產糧食,所以還是有一些商人願意冒著風險和他們進行交易的。

許凡搭上的這趟鏢,便是青州首富狄家的貨物。

走了大概多半日,許凡就看到了遠處蜿蜒的城牆,便像是一道天然屏障一般將中原牢牢圈在了裡面。

邙山鎮,到了。

許凡謝過鏢頭後,拒絕了他相邀一起用膳的提議,獨自一人離開。

邙山鎮雖然廣闊,可人並不多,一路上都碰不到幾個。

這裡的人身上的服飾不完全像是中原風格,也有一些北蠻的繁瑣。

許凡碰到一人本想打聽一下城防軍的蹤跡,卻不成想那人看見他之後就飛速地逃開了。

他不明所以,連續找了幾個人之後,都是同樣的結果。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逃開,許凡在碰到一名老者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

“以前我們和北蠻相處還是挺融洽的,畢竟就是一河之隔。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很多陌生人,如同少俠一般拿著武器,藉著問路的名義燒殺搶掠,生生把這裡的人逼走了一部分。還有一些留下來的,便是有家有口暫時離不開,儘管如此也在收拾細軟隨時南遷。”

許凡心道,形勢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他開口問道:“老人家,那你就不怕我也是你說的那種人嗎?”

老者豁達地笑笑,嘴裡面牙齒只剩下一顆,他平靜地說道:“老頭子我活到了這個年紀,家中那唯一的畜生二十年前走出邙山鎮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如今的我了無牽掛,今天死,明天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許凡脫口而出:“老人家,多活一天是一天啊。”

老人看了一眼許凡,神情有些平淡,開口道:“若是心中沒有了牽掛,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許凡聽完後久久不語,他想到了林茹,想到了李浩天、念水音,想到了張敏,想到了那些關心自己和自己關心的人。

謝過老人後,便向前走去。

他從老人口中得知,城防軍的人數日前便已經到達了這裡,現在想來已經淌過濉河,進入了北蠻境內。

濉河,便是中原和北蠻中間隔著的一條寬約數十丈的河流。

再向前走了一段路後,許凡也看到了老人口中那個售賣北蠻服飾的布坊。

因為之前兩地平安無事的時候,要經常走動,互市交易,也便衍伸出了很多產業。

據說這個布坊之前生意甚是紅火,不過現在蕭條得多,門可羅雀。

他走進去後,看見一男一女在忙著打理。男的面白無鬚一臉精明,女的雖然穿著中原人的服飾,卻怎麼也掩飾不了臉上那種蠟黃。

這種蠟黃不是許凡從小體質弱那種病態,而是北蠻人的膚色本身便是如此。相對而言,中原人傑地靈,膚色總是要白皙一些。

“這位大俠看上了點什麼,小店應有盡有。”

那男子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許凡指了指掛著的北蠻服飾,問道:“這衣服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