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除了和秦介長相相似,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了半點可比性。

如果說以前的他只是外表冷漠,內裡卻還是一片柔軟,但現在的他就是一具空有皮囊的屍體,沒有情緒,沒有反應,那雙湛黑的瞳孔像是兩顆漂亮的玻璃珠子,光有色澤而無靈魂。

但她相信,無論秦介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傷害自己。

而事實也果然如此。

哪怕她把秦介騙進了那幾乎沒有活人能出來的實驗室,他依舊會給她安排住所,給她吃的,看見了她被別人欺負,依舊會像之前一樣幫助她。

她知道,她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她馬上就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喜歡這種感覺。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不對勁。

秦介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事事由著她了,不僅如此,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女人。

而他對這個女人要比對自己還要親密。

這時,她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危機感,她要除掉那個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女人。

她知道秦介一直暗戀自己,不然他又怎麼會找一個眼睛同自己那麼相似的女人做陪。

而現在的秦介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而已,他氣她把他送進了實驗室,氣她對他那麼冷血。

所以,只要那個女人消失了,她可以慢慢挽回她和秦介的關係。

有的東西她不想要,但她也從來不想讓別人得到。

可就是這樣的秦介,剛剛卻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因為祝白。

因為那個和他認識了才不到一個月的女人。

這個事實顛覆了她往日所有的認知。

“祝白到底在哪?”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掐住了孟清容的脖頸,那雙手掌微微用力,一陣眩暈的窒息感將她從回憶裡拖入現實。

她猛地咳嗽一聲,睜大著雙眼直視著秦介,一雙媚眼裡全是癲狂。

“你不會因為她而殺我的!”

“你喜歡了我這麼多年,哪怕我把你送進實驗室,你都捨不得丟下我,你更加不可能因為一個長得像我的女人而殺我。”孟清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你這輩子的宿命就是要為我父母的死而贖罪,你這輩子都只能喜歡我一個人!無論是什麼祝白,李白,劉白,統統都得死!”

此時的她像一頭垂死掙扎的困獸,因為無法接受現實而蒙著眼睛自欺欺人。

秦介掐著孟清容脖頸的手一滯,那滿是寒意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隨後低下了頭。

“你在發什麼瘋?我喜歡你?”他眉頭微挑,覺得這句話可笑至極。

孟清容看見了秦介臉上的嘲諷,也愣了一瞬,隨後她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地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什麼裝!”

“你要是不喜歡我,當初你會像條哈巴狗一樣總是死乞白賴地跟著我?”

“你要是不喜歡我,當初我交那麼多男朋友的時候,你會總是跟我說他們配不上我?”

“你要是不喜歡我,你當初會那麼盡心盡力地幫我還債?在明知道我把你送進了實驗室,還像現在這樣供我吃供我穿?”

“秦介,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的氣,你氣我為什麼那麼絕情,你氣為什麼你明明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卻什麼都看不到,所以你才會找了一個和我那麼像的女人當做消遣。”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秦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那冷若冰霜的眸中出現了一抹厭惡。

“我當初那麼對你,只是因為伯父伯母對我的恩情而已。”

秦介放開了擒住孟清容脖頸的手,緩緩直起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