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開著一輛銀色賓士來到了酒吧一條街,停在了一家名叫藍桂坊的酒吧門口。

小陳下車,步入藍桂坊。

蘇言溪三人停在距離藍桂坊一百米外的路邊。

「他去酒吧消遣?」鍾程道,「剛害死了兩人,可真有心情。」

「有可能不是消遣。」蘇言溪道,「還記得龔秋嗎?根據我們的調查,龔秋經常混跡於酒吧,不管小陳是為誰服務,都和龔秋脫不了干係。」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鍾程問。

「東西都帶上了吧?」蘇言溪坐在後排,指了指身側的包裹。

「都在裡面了,三個定位器,三個竊.聽裝置,還有錄音錄影裝置。」鍾程道。

「不管小陳進酒吧幹什麼,現在都是一個機會。」蘇言溪望向車窗外,「看這輛銀色賓士的樣式就知道價值不菲,肯定不是小陳的,大機率是他僱主的,我們在這輛賓士車上安裝定位器,先找到他的僱主再說。」

「我這就去。」鍾程從包裹中取出一個定位器,戴上口罩和帽子,下車後一路狂奔向酒吧門口,在銀色賓士車邊上,他佯裝繫鞋帶,實際鑽進車內,將定位器按在了底座,當他回來時,小陳恰從酒吧出來。

小陳返回車內,能看見車窗開著,小陳的一隻手伸在車窗外,正在抽菸。

「他不是進去喝酒的,喝酒不可能這麼快出來。」蘇言溪道,「他應該是進去找人的,看他抽菸這狀態,一時半會不會走,應該是在等裡面的人。」

「會不會是龔秋?」鍾程問。

「龔秋、小陳的真正僱主、樊道明、樊道明的領導,都有可能。」蘇言溪道,「不管裡面的人是誰,都和幕後主使關係密切,甚至就是幕後主使。」

蘇言溪的話讓鍾程忍不住心情激動,害死妹妹的真兇呼之欲出,他很想衝進酒吧,將裡面的人直接擒住,將小陳也擒住,逼他們說出實情,但他知道,那樣不會有好結果,在確認幕後主使之前,任何冒失行為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他相信蘇言溪的判斷,一如既往。

今晚,鍾程再次見識到了蘇言溪的冷靜,在每次大傷過後,她仿似都能涅槃重生一樣,雖然身體千瘡百孔,但她的情緒控制力和心理強硬程度,更上一層。

「那人應該喝了不少酒,小陳沒將其叫出來。」蘇言溪道,「在醉酒狀態下,如果能在其身上或衣服上安裝竊.聽器的話,能節省很多時間。」

「我這就去。」鍾程拿出一個微型竊.聽器,他們之前安裝過,有經驗。

「你會被認出來,即使喬裝也不保險。」蘇言溪思索道,「再說了,你是名男性,對方大機率也是男性,缺乏足夠近身的理由——」

「我去。」不待蘇言溪說完,孟小瑤立刻道,「現在總歸到我出馬的時候了吧。」

蘇言溪本想由她自己偽裝進去試試,但她身上都是傷,走路都不利索,很容易被認出,在當前局面下,她能想到的最佳人選就是孟小瑤了,但她有些猶豫,孟小瑤已經陷進來了,她不想再讓孟小瑤有所「犧牲」。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孟小瑤拍了一下蘇言溪的肩膀,語氣篤定地道,「董義謀害你,我有很大責任,讓我做點什麼吧,不然我心裡愧疚,就當是為了董義贖罪。鍾程,你和我說說這東西怎麼使用。」

鍾程望向了蘇言溪。

蘇言溪默默點頭,鍾程隨即和孟小瑤講解起來。孟小瑤為自己化了妝,披散下頭髮,將肩頭的衣服往下拉,露出肩頭和小臂,她知道,在酒吧內,露才正常。

蘇言溪很少看到孟小瑤在外面主動露出肌膚,除了臉和手之外,她雖然一直沒搞懂孟小瑤為什麼要將自己

遮掩得這麼嚴實,但她尊重孟小瑤,從沒問過。

蘇言溪輕撫孟小瑤的手臂,說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對方可能會下藥,安裝完之後,儘快離開。」

孟小瑤點了點頭,露出輕鬆的微笑:「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蘇言溪不知道孟小瑤說的這一刻指什麼,是幫她涉險,還是不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亦或別的……還沒等她開口問,孟小瑤便開啟車門,走了出去。

孟小瑤頭也沒回地走進酒吧。

她獨坐吧檯,要了一杯酒,小口喝著,觀察四周。

她很快就發現,在中間卡座上,坐著三名年輕男子,數名妙齡女郎,在迷離的燈光下,隱約可見正中間那名男子的相貌,她在下車前看過龔秋和樊道明的照片,她覺得那人像龔秋,她悄然拍了照片,發給蘇言溪,很快得到回覆:是龔秋。

孟小瑤坐在吧檯,耐心等待。

龔秋起身上洗手間的時候,孟小瑤跟了上去。

當龔秋上完廁所,從隔間出來,孟小瑤恰好進入,她裝作喝醉,腳下打滑,眼看要摔倒,龔秋一把抱住了她,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孟小瑤算好的,她即使真摔倒,也會摔在龔秋身上,所以龔秋抱住她,是一種本能反應。

「抱歉……」孟小瑤抬起頭,嘴唇輕抿。

「沒事吧,美女?」龔秋的語調有些醉意,笑望著孟小瑤,孟小瑤長相不算很漂亮,但身上有一種特殊氣質,清冷的或者說禁慾般的氣質,這種氣質在酒吧這種風塵之地比較少見,反而將龔秋吸引,龔秋身子前傾,貼近了孟小瑤。

「沒事……」孟小瑤舔了下嘴唇,在這一刻,她確實有些緊張,畢竟這種事她是第一次做,即使在心裡和自己說一百遍要自然,還是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