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幕後主使(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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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溪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她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漆黑隧道中行走,她一直往前,一直走,許久之後,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她加快腳步,又走了很長一段路,亮光變大了,她奔跑起來,用盡全力,亮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逼近,當她穿過亮光時,她走出了隧道。
眼前出現了兩張臉,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或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感知不到自己的意識,她仿似脫離了肉身和思維的束縛,成了一縷飄在空中的青煙。
還沒等她認出那兩張臉,眼前便再次黑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一陣疼痛中甦醒,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感覺全然不同,她第一時間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體,那些疼痛如此真切,提醒著她,這就是現實,眼前的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她再次看到了那兩張臉,經過了短暫的恍惚,她認出來,是鍾程和孟小瑤。
鍾程的臉上貼著幾小塊紗布,一隻眼睛上蒙著紗布,看見蘇言溪後,鍾程立刻露出笑容,似是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痛得他一陣呲牙咧嘴,但他很快又笑起來,僅剩的那隻眼睛裡閃爍著星星一樣喜悅的光芒。
這光芒,為蘇言溪虛脫的身體充上了電。
她感覺有絲絲縷縷的力量正往身體內鑽,她活動了一下手指,目光移向孟小瑤,孟小瑤的臉上有一種特殊神情,在她喜悅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無法言說的悲傷,她像是剛哭過,而且哭得不輕,眼睛紅腫,身體前傾,像是很累一樣,當蘇言溪移動手指的時候,孟小瑤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覺孟小瑤的手指很涼,從這冰涼的手指中,她感受到了孟小瑤心底的某種空洞。
有冷風在孟小瑤心裡吹。
在奶奶死後,蘇言溪的身體就是這種狀態,無緣無故地發寒。
「你……怎麼了?」蘇言溪問孟小瑤,聲音紊弱。
「我沒事。」孟小瑤握著蘇言溪的手,「你感覺怎樣?」
蘇言溪試著活動了下腰肢,完全用不上勁,像是被抽掉了脊柱一樣,和前兩次受大傷醒來的感覺很不同。在等待救護車期間,她癲癇發作時,就感覺不對勁了,那種眩暈感和呼吸不暢是之前沒有的,她推測是蛇毒導致的,可她在上車時聽醫護人員說她是被竹葉青咬傷的,並不嚴重,她本想將自己的症狀說給醫生聽,可還沒等她說出口,就不省人事了。
回憶逐漸襲來,她想起了野坡上的露營,想起了那條通體青色的蛇,一陣不寒而慄之後,她意識到了什麼,望向鍾程:「那條蛇……」
鍾程接話道:「是那人故意放的。」
蘇言溪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肋間的疼痛:「抓到他了嗎?」
鍾程嚥了一口唾沫:「抓到了——」
他看了一眼孟小瑤,才道:「是董義。」
隨後,鍾程將他和那人在櫻花林中搏鬥,扯下了那人的鑰匙,被孟小瑤認出鑰匙是她家的,兩人來到董義租住的房子,發現了諸多物證,然後董義回來,和鍾程一番打鬥,最終董義被制伏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鍾程還說了董義為了掩飾那是條銀環蛇,故意將其浸染成青色,就是為了延誤蘇言溪的治療時機。以及,為了讓攻擊性較弱的銀環蛇主動攻擊蘇言溪,董義昨晚在蘇言溪的戶外服上灑了誘蛇的粉末,董義利用孟小瑤,掌握了蘇言溪的行蹤,精心設計了這一出殺局。
蘇言溪從未想到「背後主謀」竟是董義,一時難以置信。
孟小瑤接著鍾程的話,如實說了董義為什麼要謀害蘇言溪,一是為了錢,最開始是有人花錢買蘇言溪的隱私,後來越陷越深,最後成了花錢買命;二是董義認為蘇言溪霸佔了孟小
瑤的大多數休閒時間,讓他和孟小瑤沒法過兩人世界,他的偏執思維滋生出了一種畸形的仇恨心理,讓他將蘇言溪視為了敵人。
在這兩個動機的驅使之下,讓董義做出了謀害蘇言溪的行為。
「董義已經坦白了一切。」孟小瑤握著蘇言溪的手,眼睛裡有淚花泛動,「包括你上吊那次,繩索和白酒是他放進去了,黎墨植入你手機裡的程式是他銷燬的。」
「還有……」孟小瑤低垂著頭,像是為董義的行為感到慚愧一樣,繼續道,「那篇天煞孤星的文章,是董義寫的。在網上曾有一個自稱是你小學同學的網友,是董義偽裝的。在你被網暴的那段時間,是董義在暗中推波助瀾,想將她推進深淵。後來有人聯絡上了他,那人出錢,董義出力,兩人合力製造了你在醫院上吊自殺的假象,那時董義並不知道對方是黎墨,是後來黎墨被抓後,才知道的。但董義說你在陳家坪的事和他無關,辛馨的死也和他無關,他只向對方通風報信了。」
「原來如此。」蘇言溪想到那篇文章中關於她隱私的細節,除了孟小瑤之外,幾乎沒人知道,這也正是為什麼鍾程說孟小瑤有嫌疑後,蘇言溪有所猶疑的原因。
蘇言溪忽略了董義,她從未想過董義會參與進這件事,她對董義的印象不深,前兩年她們還偶爾一起遊玩,董義話不多,做事細,經常抿嘴微笑,是個性子溫柔的人,後來就沒怎麼見過了,最近兩次見到董義,董義都是來接孟小瑤的,頭髮短了,人瘦了,走路很快,行色匆匆,好像很忙一樣,即便有這些細微變化,蘇言溪還是沒怎麼注意他,因為她覺得她和董義之間沒什麼直接交集。
沒想到,董義隱藏得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