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蘇言溪廢了」的詞條便衝上熱搜。

熱搜中有一段蘇言溪犯癲癇,躺在地上痙攣的影片,痙攣結束後,她小便失禁,尿了一褲子。影片中的她神情憔悴,形體瘦削,目光空洞,趴在醫院走廊中當眾癲癇發作,當眾尿尿,事後穿著滴尿的褲子打水又返回病房,在病房內喝水時,自顧自地笑起來,水流了一身,尿和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同時,蘇言溪在醫院的診斷書也曝光了出來,說她腦損傷,癲癇、瘸腿、尿失禁、記憶紊亂、精神識別障礙等症狀,都是腦損傷的後遺症,且無法治癒。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網友們看過影片後,紛紛表示,蘇言溪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雖然對她的「網路審判」由於鍾程的干涉沒執行成功,但懲罰是到位了的。

而鍾程,已經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拘留了數天,後賠償幾十萬才被釋放,據說房子已經賣了,算是傾家蕩產。今天凌晨時分,又有人拍到鍾程在他妹妹墓前嚎叫,因為他妹妹的墓被破壞了,墓碑被劃,墳頭被踩,髒物遍佈四周,等同於掘墓。

至此,鍾程,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網友們看來,蘇言溪和鍾程落得如此下場,純粹咎由自取,是惡人有惡報。

這一場長達一個月的鬧劇,在「蘇言溪廢了」之後,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由於失去了流量價值,主播和記者們也不再跟蹤報道,蘇言溪和鍾程的身邊一下子清靜許多,而這,恰是蘇言溪想達到的效果,她用「自我毀滅」的方式,為有料訪談事件畫上了一個句號,當然,是外人以為的句號,在她那,才剛剛開始。

一上午,蘇言溪幹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去手機賣場,找了一位修手機的師傅檢視她的手機,師傅裡裡外外查一遍,表示手機硬體沒問題。在師傅的介紹下,她又找了一位軟體專家,軟體專家查一遍,表示手機沒中毒,所有模組執行正常。

對此結果,蘇言溪略微有些失望,在返回醫院途中,她想起了電腦高手,給其打電話,想讓電腦高手幫忙看一下,她還是覺得手機有問題,畢竟如果手機沒問題,那幻覺的機率就很大了,電腦高手電話不通,她發了資訊,電腦高手也沒回。

返回醫院後,蘇言溪先去做了腦部核磁鑑定,接著去看了精神科醫生。

腦鑑定結果依然是顱腦損傷,中樞神經沒受損,臨床症狀緩解,但並未消除。

精神科報告顯示,她沒有精神類疾病,但她隱瞞了自己的夢遊症,她知道一旦說出夢遊,診斷就不準了,因為醫生無法衡量夢遊的嚴重程度,她之前就看過。

手機沒問題,精神沒問題,那問題出在哪?

是夢遊?還是醉酒下的想象?

蘇言溪將疑點暫時擱置,繼續推進行動。

第三件事,她找到院方,以對奶奶的死感到疑惑為由,提出檢視奶奶從進入醫院到離開醫院的監控錄影,由於她奶奶是死在醫院的,蘇言溪也差點在醫院死掉,院方擔心蘇言溪鬧事,為了規避風險和責任,積極地配合蘇言溪查監控。

院方將她奶奶被送進來,直到被推進太平間的所有監控全部調了出來。

蘇言溪重點檢視了奶奶被推進太平間前後的監控,並在院方的協調下,找來了推奶奶屍體的護工,護工表示進太平間時沒看見黑色塑膠袋。蘇言溪又讓院方調出了太平間門口攝像頭一整晚的監控,加速播放了奶奶被推進太平間前三個小時的錄影,沒發現任何人進入太平間,而在三小時前,清潔工曾進去過一次,蘇言溪找到了那名清潔工,清潔工表示,進去打掃時,沒見黑色塑膠袋。

調查剛開始,便陷入停滯。

但蘇言溪沒有氣

餒,她大膽推測,繩索和白酒很可能是透過別的方式放進去的。至於是什麼方式,她一時想不通,但既然白酒和繩索還在,那就是最直接的證據,她準備從白酒和繩索上入手調查。

上午十二點,蘇言溪打電話給鍾程,想問他白酒和繩索在哪,連著打了幾個,均無人接聽。她已經從網上看了鍾程半夜在鍾穎墓前嚎叫的影片,她擔心鍾程出事,離開醫院,前往單身公寓。

來到公寓門口,敲門沒人應,蘇言溪用鑰匙開了門,一股酒味撲面而來,好幾個啤酒瓶歪倒在地,地上散落著零食雜物,還有紙張和照片。

鍾程趴在床上,被子掉落在地,一隻手垂在床下,一動不動。看這架勢,蘇言溪第一反應是鍾程死了,她趕緊上前,試探鍾程鼻息,鍾程面色赤紅,鼻子緊貼床單,呼吸有些不暢,但有氣,身上酒味濃重,昨晚應該喝了不少酒。

蘇言溪想將鍾程扳正,但鍾程太重了,在扳正的時候,蘇言溪重心不穩,上半身壓在了鍾程身上,鍾程閉著雙眼,嘴裡發出一陣含糊聲音,手忽然抬起,在空中抓了一下,抓住了蘇言溪的脖子,本能地往下一按,蘇言溪的頭靠在了鍾程臉上,頭髮散落下來,幾根髮絲鑽進鍾程鼻子,鍾程鼻頭髮癢,眉毛擰起,伸手又是一撈,攬住了蘇言溪的腰,並順勢翻了個身,將蘇言溪捲到了床上。

鍾程側身躺著,懷裡抱著蘇言溪,這下是舒坦了,面部表情霎時放鬆,片刻後傳來一陣鼾聲。蘇言溪面對著鍾程的臉,鍾程厚重的氣息吹到她臉上,她想起身,但鍾程抱的很緊,似是把她當成了抱枕之類的,她想掙扎,但看著鍾程鬍子拉碴,一臉憔悴的模樣,知道他昨晚過的很糟糕,那段墳前嚎叫的影片在網上瘋傳,網友們都說「鍾程瘋了」。蘇言溪知道,鍾程被徹底網暴,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網友們怒火無處發洩,遂找到了他妹妹的墓地,以死人治活人,效果顯著。

蘇言溪看著鍾程發紅的臉,腦海中掠過鍾程搶救她時的畫面,她輕籲一口氣,心軟下來,不再掙扎起身,就這樣躺著,和鍾程面對面,充當了鍾程的抱枕。

不久後,蘇言溪犯困了,閉上眼,逐漸墜入夢鄉。

下午三點,鍾程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看見懷裡有個人,待看清是蘇言溪後,他以為是做夢,閉上眼繼續睡,但身上的觸感很明顯,不像是做夢,他再度睜開眼,蘇言溪的臉近在咫尺,不清晰,連肌膚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頭有些暈沉,是醉酒導致的,他悄然抬起手,擰了下大腿,沒有絲毫痛感。

他鬆了口氣,心想果然是做夢……

這時,蘇言溪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