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程叫了搬家公司,將妹妹的東西搬走之後,在家裡補了兩個小時的覺。

上午十二點,他吃過午飯,開始查監控,一直查到下午五點。

查到最後,他自己都迷瞪了,隨便點開一段就看,不知道具體日期,也不知道查什麼。他起初是想找類似妹妹的身影,後來發現找到了也無法確認,因為該攝像頭位置高、範圍廣,人物細節拍得並不清楚,而且只有這一個鏡頭。

五點十分的時候,鍾程脖頸痠痛,正準備起身活動一下,畫面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他沒覺得此人眼熟,也沒看出此人行為特殊,但只一眼,便渾身難受。

鍾程一邊撓著身上,一邊將畫面回拉,慢速播放,反覆觀看幾遍之後,在某一個角度下,他驚叫一聲,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知道此人是誰了。

此人的臉他雖然沒見過,但此人的後背、身形、還有那件黑色T恤,他都見過,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鍾穎不雅影片中的男主人公——那名打碼男子!

再看日期,此段監控是在鍾穎遇害前八天,早上九點半,而此人和鍾穎發生關係的時間,正是這天的晚上七點。

時間剛好對得上,這人又穿著同款T恤,絕非偶然,必然是他無疑。

但由於此人是從酒店往外走的,攝像頭在酒店大廳內,視角傾斜往下對著入口拍攝,能更清楚地拍到進來人的臉,以及出去人的後背,所以此人的五官拍的並不完整,只有一個側臉,臉型偏圓,平頭,身高一米七左右,身形偏胖,走路時一隻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捏著手機,面板狀態模糊,辨不出年齡。

鍾程逐秒播放,依然沒看見此人的正臉。

不過,鍾程發現,此人在走出酒店時,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轎車,他徑直開啟那輛車的後座門,鑽進車內,揚長而去。

鍾程仔細觀察此人坐車離開的畫面,發現此人上車時駕輕就熟,不像是網約車,如果是網約車,至少要對照下車牌號,而且網約車一般都在路上等,不會直接開到酒店門口。除此之外,這輛車看外觀就知道價值不菲,鍾程截圖在網上搜尋,確認是一輛奧迪Q7,價格大約在七十萬左右,已屬豪車級別,這種級別的車,基本不會用來開網約車。

也就是說,要麼是此人的司機來接他,要麼是親友。

如果是親友,通常情況下會坐副駕駛。

綜合分析下來,司機的機率更大。

鍾程將監控畫面反覆看了七八遍,最有價值的資訊,當屬那一身行頭,以及那輛奧迪車了。行頭是個人標籤,但無法確認身份,車輛可以。在奧迪車離開時,監控拍到了車牌號,鍾程將車牌號截圖下來,撥打了小武的電話。

“就是這輛車的主人,給我妹妹下藥,和我妹妹發生了關係,導致她被偷拍到不雅影片。”鍾程對小武說,“無論如何,我得找到他。”

“哥……”小武語氣幽怨地說出一個字,就被鍾程打斷了。

“這事過後,你是我哥,武哥。”

“別這麼叫,聽著發虛。”

“武爺!”

“打住,我幫你查。”

鍾程在等待小武回話的過程中,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打電話和蘇言溪說了他的發現。蘇言溪表示這條線索非常關鍵,一定要想辦法查出此人身份。

這時的蘇言溪還被那三張照片困擾著,她本想查出是誰寄給她的,但問了一番快遞公司,最後卻查到了她自己頭上,快遞公司登記的發件人是她,身份證號和電話號碼都是她的,快遞員聲稱核對了真人才寄的,顯然是想推卸責任。

蘇言溪一直在迴避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四人的會面中,樊道明是以什麼身份參與的?嘉賓臨時換人是樊道明批覆的,再聯想這三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不是意味著樊道明早已知道此事,甚至參與其中了?

蘇言溪不想隨意揣測,決定直接去問樊道明。

她敲響了樊道明辦公室的門。

“進。”樊道明的聲音傳來。

蘇言溪推門進入,發現樊道明正在翻閱檔案,看見蘇言溪後,他將檔案合上,端起茶杯,輕飲一口:“言溪啊,我正想找你呢。”

蘇言溪記得上次她來找樊道明時,他似乎也是這麼說的。

“先說你的事吧。”樊道明起身坐到沙發上,指了指對面,“坐。”

蘇言溪坐下後,樊道明給她倒了一杯茶。

“關於黎墨,公司層面上還有處理嗎?”蘇言溪已經預感到,對黎墨的處罰,大機率是不會有了,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昨晚我才知道,公司內有人護著他,應該是楊副總,正因此,針對他的處罰才一直沒執行。”樊道明鄭重地道,“但我已經找總裁聊過了,黎墨肯定要被處罰,只是晚幾天。黎墨這幾天沒找你麻煩吧?”

“工作上倒還好。”蘇言溪如實道,“但我覺得前兩個嘉賓的死,尤其徐若彤的死,可能和黎墨有關。”

“哦?”樊道明喝了一口茶,“具體說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