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要是問了,她會戳破什麼,繼而失去某種重要的東西。

她若無其事地低頭,看向下方戰場的激烈戰局,細眉微揚。

“古妖一族與人族大軍戰力在伯仲之間,我們先說好,誰也不下去幫忙,就讓他們公正戰上三日。

三日後,以傷亡定勝負,如何?”

“不如何。”

司無櫟嘴角噙著淡笑,“如此公事公辦,我在你面前,就沒點特殊待遇?”

“這還不夠特殊?”

向苼挑眉:“你若非我至交,我豈會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與你商議?”

司無櫟下頷微微繃緊,“至交?”

向苼詫異,“難道我們連至交都不算?”

“算!怎麼不算?”

司無櫟擠出一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那我是不是還要多謝向統帥手下留情了?”

“那倒不用。”

向苼偏頭避開司無櫟那雙怨氣的眼睛,生硬地轉移話題。

“三族停戰後,你作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

司無櫟呵了一聲,“我的過去,你再清楚不過。

雖然眼下古妖軍那邊,還不知我真實身份,但紙包不住火,總有暴露的一天。

與其等到東窗事發,不如提前離開。三族停戰之後,就沒有古妖軍統帥了。”

話到此處,司無櫟頓了頓,語氣揶揄道:“不知劍宮可願意再收個妖族隨侍?”

向苼蹙了蹙眉,古怪的感覺再次從心底湧上來。

她很快壓下那股感覺,輕笑一聲:“倒是要令你失望了,停戰之後,天庭也不會再有劍宮了呢。”

這次,司無櫟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抗拒。

她在抗拒自己接近?

他心中一沉,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追問:“你要離開天庭?去哪?”

向苼這次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呢?統帥可以不當,但你母親還在古妖族地,你不去陪她?”

“母親麼……”

司無櫟神色稍黯,輕嘆一聲:“我跟你說,我母親還活著,其實……她跟死了也無甚區別。

古妖以血脈為尊,特別是作為主脈的龍族,最高等血脈者,被稱作至妖。

我母親,就是至妖,古妖族長司荒卻不是。

司荒為一己私利,不受族群詬病,將我母親體內血脈抽空,至我母親血脈枯竭,再也無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