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劍意似乎就要將他身上的火壓滅,黃飛瑜大驚,急忙停下,抬頭,順著劍意來的方向看去。

大雨中,一把黑白分明的劍從丹峰的雲霧中緩緩升起,劍越升越高,飛到道劍門中心最高處,在那裡停下,悠悠旋轉。

山河劍!

那是路君行的山河劍!

自從路君行把山河劍放在道劍門上空開始,山河劍就是道劍門的標誌性建築一般。

此時,它回到了它該在的地方。

除了為門內劍修提供一個磨練劍氣、劍意的地方外,山河劍自然還有另一重作用……

一把山河劍,震懾宇內宵小。

誰是宵小?

黃飛瑜是宵小。

「念你回防宗門有功,此次事件不追究你的責任。」丹峰首座的聲音傳來,「責令你即刻遣返靈南仙宗!」

黃飛瑜周身的火在大雨下慢慢消失,他又變回那個頗有姿色的溫和男子。

他看了看天上的山河劍,拿不準路君行還有沒有出那一劍的能力,只好向丹峰方向行禮,道:「弟子遵令!」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一眼田文錦,眼底嘴角都帶笑,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而後他展開身形,騰飛而起,很快飛出道劍門,消失在雨

幕中。

看著黃飛瑜再一次毫不猶豫地離去,田文錦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沒有任何表情,反手把劍收回了後背劍鞘。

「文錦來一下洗劍湖湖心亭。」秦然的聲音在她耳邊溫柔響起。

瓢潑似的大雨之下,湖心亭兩個釣魚佬也沒有收竿回家的意思。

一條一條的魚正來得爽快,這個節骨眼兒要釣魚佬收竿,豈不是要了釣魚佬的親命?

「小師叔,以你的猥瑣性格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路君行不解問道,「你真的沒佈置什麼後手?」

「是你能拿得動劍了,還是我能請動門內化神大佬了?不趕緊攆他走,難道還留他下來吃晚飯?」秦然瞥他一眼,「這傢伙我算是有些瞭解。本來就比較難纏,加上因為變成火形態而心理變態,現在又是元嬰修士了。一個元嬰變態,要是處理不好,讓他逃了怎麼辦?」

「也是。」路君行點點頭,剛才他把本命劍搞出去虛張聲勢一波,就需要盡全力,搞得他丟了好幾條魚,

「倒也沒想到黃飛瑜會變成這樣,我當初還挺看好他的。沒想到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他的噩耗。

「也沒想到,他因禍得福,進了靈南仙宗。有人說他的仙靈貼是你給的,真的假的?你哪來的仙靈貼?」

「我的仙靈貼是一個叫蘇長卿的仙宗弟子給的,如果你早點回宗,你就能收穫一場同境界的敗戰。可惜了。」秦然道。

「那確實可惜。」路君行點頭。他其實渴求一敗。

越沒有失敗過的人越失敗不起。從心理層面講,可能會一蹶不振;從物理層面講,失敗極有可能帶來死亡。

這是路君行做最強劍修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秦然又想到了蘇長卿,這個他見過的天賦最高的人,比路君行還強的人。

他想到那雪地裡的煙花,想到蘇長卿之死。

蘇長卿是死於阻止噬極魔柳,這自然算不到道劍門頭上來。但,他知道道劍門在靈南仙宗眼裡的形象,肯定不好。靈南仙宗還沒派人來踩了這隻螞蟻,一定是白若曦說了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