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大營時,已經快亥時了。

我停住馬衝衛塵道:「今日多虧衛兄,我才能領略到花魁的琴技,深感為幸。」

衛塵趕忙搖頭道:「今日應該是我感謝嶽兄,如果不是嶽兄如此仗義,恐怕今日出醜的就該是我了。」

「不過,」衛塵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今日飲酒一事,恐怕第二天就會傳到王爺的耳朵裡,到時候王爺知道你居然喝了這麼多酒,怕是會責罰你我。」

「喝酒而已,我也沒誤事,王爺為何要責罰於我?」我皺眉道。

況且,我身上幾乎沒有酒味,如果不仔細聞,實在難以聞見。

衛塵嘆道:「戚校尉的性子頗為直爽,如果不是因為朵兒姑娘,之前我們一直相處都比較愉快。」

「要說戚校尉多喜歡朵兒姑娘,那也未必,只是因為朵兒姑娘是四朵金花之首,他又是被寵慣了的,容不得自己看上的姑娘喜歡別人。」

我瞪大了眼睛:「這喜歡不喜歡的還要經過他同意?他為何如此霸道?」

衛塵尷尬一笑:「也怪我,之前沒與嶽兄說清楚,戚校尉的爺爺是軍中大將戚殿,在軍中已有幾十年的時間了,是員從大小戰役中廝殺過來的猛將。」

「雖然現如今,年歲已高,但一直待在軍中,在軍中威信頗高,得有一半的將領都是他提拔的,因此,戚校尉作為他的孫子,在軍中幾乎沒有人會刻意為難他,也漸漸養成了他霸道的性子。」

「這次,他雖然輸了,但是你們拼酒,他醉成這個樣子,戚將軍可是非常心疼他這個孫子的,如果戚校尉不告你的狀倒罷了,一旦他跑去向戚將軍告狀,一頓軍棍是免不了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與我打賭,然後自己喝多了,還會跑去告狀?戚將軍還因此讓王爺責罰我?這是哪門子道理?」

看我雙眼瞪得圓圓的,衛塵忍不住笑了:「相處久了,覺得嶽兄是一位非常可愛的人,真想象不出來,王爺會選擇嶽兄作為貼身侍衛。」

「你這是質疑王爺的品味?」我雙眼一眯。

衛塵猛地搖頭:「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奇怪,以王爺這樣沉穩性子的人,管家也好,侍衛也好,都與他性子一致,所以嶽兄,是個例外。」

我的確是個例外。

我只是來報恩的,報恩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而王爺現在對我,只是好奇,所以把我帶在身邊,像豢養一個寵物而已。

寵物當然要可愛,沉穩的性子,大眼瞪小眼,多無趣。

「唉,希望王爺也是一個護短的性子,否則,我要因此被挨頓軍棍,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衛塵立刻正色道:「嶽兄放心,此事的前因後果,我會向王爺稟明的,如果王爺執意要責罰,我會與嶽兄共進退。」

在我看來,衛塵大概是個傻子。

如果王爺執意要打我軍棍,不會因為衛塵的共進退就把軍棍的次數減半,而是讓衛塵與我一起受罰。

最後,該打我的軍棍一棍不少,而衛塵也無端端地捱上幾棍子,這不傻這是什麼?

但我還是拱了拱手道:「衛兄的心意我領了,但萬萬不要與我一起受罰,受罰事小,因此而見不了朵兒姑娘事大。」

雖然天色全黑,只有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但是我依然從月亮的光線裡,看見衛塵的臉好像漸漸紅了起來。

我笑了笑,拱手離去。

到了王爺的院子裡,看見幾位士兵站在門口,看見我,厲喝道:「誰!這麼晚了,王爺已經歇下了,有事明日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