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坐下來,嘆了口氣道:“王公子,我原本沒想打擾你,只是……唉……”話沒說完,又重重嘆了口氣。

“別急,喝口水,慢慢說。”簫曉笑道,把桌子上的茶壺提起來,倒了滿滿一杯茶,遞給程前。

程前接過,放在嘴邊,稍微抿了抿,大概就嘴唇沾了點茶水,就把茶杯放到一旁。

簫曉看在眼裡,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程前。

“王公子,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也不知當說不當說,”程前頓了頓,“與王公子認識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王公子師承何家,如果你不見外,不防告訴我。我才能決定是否能找你幫忙。”

段譽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三弟與程前認識了很久了?他怎麼不知道,不是昨天中午才在藥鋪相識嗎?正準備說話,被簫曉打斷道:

“二哥,不知道她們收拾好沒有,麻煩你進去看看,順便把內屋的門關上。鍾靈有些不舒服,我怕有風會加重病情。”

段譽一驚,擔心道:“鍾靈怎麼會不舒服?難道昨晚睡太晚,被寒風入體了?那我趕緊去看看。”說完,匆匆趕去屋內,聽見屋內響起了說話聲,然後內屋的門被關了起來。

程前看見段譽進屋把門關起來後,皺了皺眉頭,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關切的問道:“鍾靈姑娘身體不適?”

簫曉點點頭:“是,昨晚回來開始就不舒服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早上我們來找她們時,她們屋子的大門居然是開著呢,你說說,她們怎麼這麼不小心,萬一有壞人進來了怎麼辦?所以,我們索性就在這陪著她們。”

程前聽到“大門居然是開著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然後賠笑道:“馬府的治安一向好,怎麼會有壞人。”

“程兄何以得知?”

“馬老爺是咱們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家中金銀珠寶無數,如果治安不好,早就亂成一團,王公子進來數日,可曾見過馬府亂過?”

簫曉微微一笑,開啟扇子,搖了搖:“程兄好像對馬府很熟悉。”

“我也是第一次來馬府,以前從未來過,這不是為了找王公子幫忙嗎。”程前忙搖頭,“王公子還沒說,你師承何家。雖然昨晚王公子並未出手,但是以你氣定神閒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位高手。”

“程兄,不如說說昨天下午的事。”簫曉突然打斷道。

“昨天下午?”程前愣住了。

簫曉點點頭。

“你不是問我師承何家嗎?昨天下午,我可是出手了,程兄以為如何?”

程前眼睛轉了一圈,好像在努力回想,但是卻謙然一笑:“當時,人太多了,我還真沒注意到王公子用的是什麼招數。”

“程兄,不瞞你說,你昨晚和我說,你乃神刀門的弟子,我就對你的飛刀特別好奇,今日既然程兄來到了這裡,不如程兄把飛刀拿出來給我看看,不知程兄可否方便?”

程前愣了一小會兒:“今日來的匆忙,飛刀並未隨身攜帶,改天再攜帶飛刀登門拜訪。”

簫曉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可惜,今日不能一見神刀門的風采。程兄,你昨晚也感染了風寒?”

“沒有啊,王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我看程兄老是壓低嗓音說話,甚是為你覺得辛苦。”簫曉又把扇子搖了搖,“難道你不覺得辛苦?”

程前皺眉道:“王公子此話何解?我為何要覺得辛苦?”

簫曉仔細打量了下程前,尤其是臉型那塊,不由嘖嘖稱奇:“你這易容術真是聞所未聞,不僅可以改變臉型,還可以改變身形,只是不知,你這樣的俊功夫,為何要留在馬府,甘願做一名道姑。”

本來程前聽見簫曉這樣說,正準備否認,突然聽見“道姑”兩個字,像被雷擊中一般,傻掉了。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震驚、茫然、疑惑,交織在一起。

最終,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王公子怎麼看出來的。”雖然還是那副樣貌,但是聲音卻變成了女聲。

“你剛一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不是程前。只是後來才確認,你是那位神秘的道姑。”

道姑瞪大了眼睛:“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你大約沒有注意,你身上散發出一股幽香,雖然很淡,但是我還是聞見了。試問程前這樣的男子,身上怎麼會有幽香?”

“你進來又說,多日未見,我與程兄昨日才相識,哪裡談得上多日未見。”

“你坐下,我給你遞茶,你只抿了一口,並未飲下。如果不是防備甚深,以我與程兄的交情,他必然會一飲而盡。”

“程兄是飛刀門,不是神刀門,你聽我說錯了你的門派,怎麼會不出聲提醒,除非,你壓根不是程前。”

道姑面露苦澀之意:“我原以為毫無破綻,卻沒想到,在王公子的眼裡,到處都是破綻。”

“你這易容的功夫,估計馬府沒有幾個人知曉,而你輕功如此卓絕,肯定師出名門,為何甘心隱姓埋名,在馬府待著?就是為了土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