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楚容魚要洗鍋,又被周澤攔下。

楚容魚很疑惑,可她依舊不敢相信周澤會浪子回頭。

因為以前周澤也好幾次發誓痛改前非,可堅持不了兩天就會原形畢露。

她失望太多次了,不敢再抱希望。

洗鍋回來,周澤給楚容魚倒了杯水。

“我今天去找王廠長,找了份賣糖果的工作,明天就上班。”

楚容魚只是輕點臻首,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周澤也不失望,在楚容魚心裡肯定想著自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威脅王直才換來的這份工作。

肯定認為,自己堅持不了半天就會放棄。

坐在椅子上繼續白天的工作,一直寫到晚上九點多,寫了一萬多遍‘再來一斤’都快寫吐了,到最後他都懷疑自己寫的‘再來一斤’的字對不對。

起身活動手腳,看到臥室裡楚容魚躺在床上已經睡著,身邊放著一本書。

在夢中她也沒有安全感,秀眉微蹙,臉上帶著害怕,婀娜的嬌軀蜷縮成一團像一隻無助的小奶貓。

周澤悔恨又憐惜,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不敢給她脫衣服,輕輕拿起一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剛蓋好被子楚容魚忽然驚醒,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嚇得花容失色,美麗的桃花眼裡眼淚奪眶而出。

“別怕,我就是給你蓋個被子,怕你感冒了。”周澤連忙後退兩步,表示自己沒有歹意。

四目相對,周澤看著楚容魚面如小月,瓊鼻檀口,明媚動人一如牡丹花蕊,略纖薄的唇瓣上掛滿了怏怏不樂之色。

心生無窮的愛意,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沒說,以前他光說不做,已經傷透了楚容魚的心。

抱起床上的另一床被子朝外走去,“我睡沙發,你快睡吧,晚安。”

說完話關燈,關門。

黑暗中的楚容魚就跟受驚的小鹿一樣,忐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周澤出門前那溫柔的話卻如餘音繞樑般,在她耳邊迴繞。

周澤一直寫到了凌晨兩點多,然後又裁剪了上萬張空的小紙條放進紙箱,這才去洗漱睡覺。

次日清晨七點起床,洗漱做飯。

然後準備出門時,楚容魚從臥室走了出來。

“容魚,早飯我做好了,大米粥、鹹菜還有一個煮雞蛋,我去上班了,中午你自己吃飯,不用等我。”

說完話笑著朝楚容魚揮揮手,抱著兩個大紙箱子離開。

楚容魚看著桌上週澤做的飯,怔怔出神,桃花眼裡泛起水霧。

糖果廠,一路上不斷有工人指著周澤的背影指指點點,當然也有人來打招呼。

“周澤,箱子裡裝著什麼?”

“周澤,你不會又打算找廠長去鬧事吧。”

“聽說隔壁市一個罐頭廠倒閉了,五百多工人全部下崗,看來我們馬上也會和你一樣成為下崗工人。”

周澤隨口應付著,明明是早上八點,但整個工廠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哪怕工人臉上也掛著陰霾,毫無生機。

下崗潮一浪高過一浪,席捲全國。

無數國企工人下崗失業,前途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