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高興的回去了,晚飯的時候,酒館的人都回來了,老爺子帶著小兜兜,背後跟著宇文成都,就連在外義診的孫思邈也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元英總覺得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太彆扭了。

崔明月出來見禮,小兜兜朝著孃親撲了過去,而崔氏卻指著孫神醫驚呼道:“孫神醫?時隔多年,小女子終於再見到您老人家了。”

孫老道卻一臉懵,盯著看了許久,這才敢猜測道:“你是當年那個身患絕症的清河崔家小女孩?不對呀,當年老道給你瞧過,你患的是先天心悸之症,且歲不過二十,今年是武德九年……那你就是二十二歲了,這怎麼可能?”

孫老道忙不停的用手指頭掐算著,還有些驚疑不定,莫非自己記錯了年月?

一旁的宇文成都是時機的笑聲說道:“老孫,別掐了,你再掐能有人家火山令袁天罡掐的準?就你那半吊子的算卦水平,還敢給人批命呢……”

“你小子閉嘴,老道不是在算命,是在算時間。當年是根據她的病情推算的,不是看卦象。”孫老道老臉微紅。

崔氏忙解釋道:“孫神醫莫要誤會,您的判斷沒有錯,是家父花了大代價才幫我續命至今,今次來長安,本來是想找您老人家再給看看的,沒想到找到了夫君和女兒,還要多謝您。”

宇文成都咂嘴道:“老孫,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

眾人都忍不住鬨笑起來,可唯獨孫老道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走到石桌旁坐下,嚴肅的說道:“過來老道給你把把脈。”

片刻之後,看到孫老道那皺得越來越深的眉頭,再沒有任何一人發笑了,都看出了難題,怕是不太好。

“哎,老道醫術不精,這心悸之症依舊無能為力,你的病情……怕是,怕是時日無多過不了今年了。”孫老道長嘆一聲。

什麼???所有人都同情的看向了崔明月,小兜兜直接哇的一下,大哭著抱住了母親。

全場唯一鎮定的,就數李元英了,他也是大夫,相處兩天了,怎麼會沒有一點判斷。

孫老道感慨道:“她們母女二人都有一樣的絕症,這就是你所言,母系遺傳嗎?”

李元英有些痛苦的點了點頭。

什麼?兜兜也有?怎麼會這樣?崔氏驚呼一聲,心疼的抱起了女兒,朝著孫老道追問道。

孫老道嘴巴張了張,他有點害怕,這要是崔氏扛不住,會不會病情發作呢?

小兜兜摟著母親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安慰道:“孃親,你別擔心,孫爺爺說了,我可以活到十歲,有可能到十二歲,所以你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她說的是陪你一起生病,可聽在崔氏耳邊卻誤會了,誤以為女兒是陪自己一起黃泉路呢。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孫神醫,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救兜兜,我求你了……”

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孫老道表情痛苦,無奈轉過頭去,好像十二年前,在清河崔氏裡面,崔夫人也是這樣跪著懇求自己的,可十二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大,自己依舊無能為力,身為醫者,最痛苦的莫過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