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程寧月輸的是營養液。

她是孕婦,熬到這個時候已經撐不下去了,喝了點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個陌生的環境,程寧月卻是睡的不安穩。

做了個夢,夢裡她自己渾身是血地躺在髒汙的地上,葉行之卻不看她一眼,他穿著白色的禮服,繞過地上的她,牽起了另一個女人的手。

程寧月很努力地想要爬起來,最終都是徒勞無功。

然後她慢慢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個穿著婚紗,準備和葉行之結婚的女人是誰。

最後,她終於看清楚了,是於竹……

噩夢驚醒,程寧月猛的睜開眼睛,腹部有點不適,她緩了會兒那股不適才慢慢的過去。

看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外婆醒了沒有,程寧月掀開被子爬起來,進了洗手間刷牙。

簡單的收拾整理了一下,開啟病房的門出去。

昨晚後半夜安曼如和葉勝海也趕了過來,這會兒大家都在外婆的病房裡面。

外婆已經醒過來了,不過氧氣罩還戴著,人看起來也很虛弱,醫生讓家屬不要待太長的時間,病人需要休息。

葉行之從病房裡出來,看見程寧月站在門口。

“外婆她”

“醒過來了,不過醫生說……”

葉行之聲音低落下去:“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

程寧月也有些傷感下來,想起幾個月之前她和葉行之過來,外婆分明還是那般的精神優雅。

果真是世事無常。

葉行之牽起了她的手,“外婆現在需要休息,走吧,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早上的醫院門口堪比夜裡的夜市,各種吃食香氣撲鼻。

程寧月還是有點反胃,不過走到一處賣酸辣粉的攤子前面時,腳步就挪不動了。

“想吃這個?”

葉行之看著那餐車直皺眉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但這種路邊攤衛生哪有什麼保證?

程寧月點頭,然後用力吞了一下口水。

雖然嫌棄,但想吃東西總比她空著肚子強,葉行之讓老闆給她煮了一碗酸辣粉。

程寧月先去那邊的座位坐下,葉行之趁機小聲跟老闆說:“那些調料少放一點,她是孕婦。”

老闆是個阿姨,聞言爽朗地點點頭。

這就是一個流動的餐車,擺了三套桌椅,都擦拭的很乾淨。

知道他肯定是嫌棄這些路邊攤的東西,程寧月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牛奶遞給葉行之。

“昨晚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唐嫂給我的,你喝吧。”

葉行之不喝,接過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醫生說孕婦需要多補鈣,留著待會兒你喝。”

酸辣粉還沒有煮好,葉行之又道:“關於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啊?”

程寧月茫然,“現在取名字也太早了吧,而且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我希望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