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之陪著於竹去了警局做記錄。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葉行之站在警局門口抽菸,於竹則站在他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怔怔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這一瞬間,她腦海裡忽然不受控制地湧上來很多的東西。

當年那個驕傲又自卑的自己,總覺得出身平凡的她不配一直站在葉行之的身邊。

一開始,她也是真的想在自己的領域裡有一番成就,然後狠狠地堵住那些說她配不上葉行之的人的嘴。

後來呢?

於竹漸漸變得偏執,被功名利祿迷了眼睛。

她從一朵純潔無暇的小白花變成了一隻花蝴蝶,圍繞周旋在一群有錢男人的身邊。

偶爾口頭上身體上讓人佔一點便宜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於竹自認自己已經看透了男人的本質,所以那個時候,明明知道錢正德對她心思不軌,她還是答應了和他一起吃飯,心裡總覺得錢正德這樣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最好拿捏。

誰知道,就是那樣一個看起來腦滿腸肥的人,卻毀了她的一輩子。

那天晚上,錢正德在她喝的東西里面放了違禁品,於竹整個人暈乎乎的,壓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衣不蔽體地躺在地上,脖子和手臂上都有掐痕,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錢正德得意洋洋地看著她,還說自己拍了不少的照片和影片,逼著她一起看那些骯髒的東西,回憶自己被他凌虐的過程。

再後來……

“走吧。”

葉行之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完了一支菸,扭頭過來,叫了一聲兀自出神的於竹。

“行之。”

於竹緩步走過去,忽然直直地望著葉行之的眼睛,“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葉行之並不答,只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於竹假裝自己沒有看見他這副微有不耐的神情,微微咬唇,問了出來,“你愛程寧月嗎?”

“……”

“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的吧,要說愛也談不上,或許你對她只是一時的錯覺罷了。”

“這些和你沒有關係。”

葉行之的聲音冷冷清清的:“於竹,有些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回不了頭。錢正德我會讓人處理他,錢家老太太的事情之後,他會繼續出國,後半輩子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而你”

“而我,”於竹苦笑著打斷他的話,“錢正德一走,我就再也沒有了和你見面的理由,是不是?”

“……”

半響,葉行之移開自己的目光,“很晚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於竹抬手隨意地把自己耳邊的碎髮撥開,輕笑出聲:“今晚是我的錯,不該給你打電話的,抱歉。”

說完不再看葉行之,低頭垂眸往前走,剛好有輛空的計程車路過,於竹招手,一言不發地上了計程車。

葉行之看著那輛計程車緩緩消失在夜色裡,心底一股難言的煩躁也鋪散開來。

皺眉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子。

已經是半夜了,路上車子並不多。

葉行之車開的不快,腦海裡魔音繞耳似的,滿腦子都是於竹那一句,“你愛程寧月嗎?”

愛嗎?

一開始肯定是不愛的,結婚也只是為了應付母親總讓他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