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極其短暫。

姜穗還沒進入狀態,裴止就突然起身,他扣好皮帶後,彎腰撿起地板上的報告,然後拉起姜穗的手腕,摘了那隻表。

他一句話沒說,動作利落地將表戴上。

那表外圈鑲了四粒寶石,在吊燈的照射下,很刺眼。

刺眼到姜穗有點想哭,她張了張口,聲音有點啞:“你就這麼喜歡這隻表啊?那你要我還是要它?”

裴止瞥了她一眼,沒什麼感情地親了她一下,“都要。”

他太敷衍了。

親她的時候,一丁點情慾都沒。

手邊甚至還在整理案件卷宗,等封好了檔案袋,他才施捨般的抽了兩張紙,擦了下姜穗的脖子。

姜穗側了側臉,避開了。

裴止沒哄她,跟往常一樣,咬著煙離開了公寓。

一句話都沒留。

冷淡到姜穗有點鼻酸。

空氣裡還殘留著餘溫,她就那麼狼狽地躺在地板上。

其實她早習慣啦。

裴醫生就是這樣的,不需要她的時候,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盯著地毯上的那張卡,撿起來,貼在了臉上。

好冰。

裴止其實很大方。

每回,他都會扔一張卡在她身上,頭幾次,姜穗會乖乖的還回去,後來次數多了,她乾脆懶得還,攢成了一小摞。

但她一分錢都沒花。

姜穗捏著卡,最後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委屈死了:“關凌姐,我好疼啊,你能來陪陪我嗎?”

*

關凌認識姜穗,大概有幾年了。

那會兒姜穗特瘦,像是沒發育好,渾身上下只有一把骨頭,要屁股沒屁股,要胸沒胸,也就那張臉還能看。

本來身板就小,還站在KTV角落裡,連倒酒的眼力見都沒。

關凌是做MCN機構的,帶過不少千萬級網紅,對她這種小妹妹沒興趣。

網紅,網紅,得有能紅的點才行。

姜穗是好看,但直播濾鏡一開,再漂亮的臉蛋也就那樣,沒身材加持,根本毫無競爭力。

可惜就可惜在,關凌得了聖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