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周景牧看到這本作業的反應,姜穗很早也預料到了,無非就是生氣,氣她水性楊花,氣她不自愛,氣她把自己當傻子一樣玩弄。

怎麼辦,她就是故意的。

姜穗邊開車,邊看著導航,正好是下班的點,往研究所開的這條路長期堵車,她正打算繞開這條道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是周景牧的。

姜穗眉梢一挑,沒想到這麼快,這條魚就沉不住氣了,想從魚塘裡跳兩下蹦出來了。

她接通,卻聽到對面說了串數字,緊接著就掛了電話。

姜穗一愣,她聽明白了。

這是酒店開房的房號,周景牧找她開房,姜穗猛地一個剎車,立馬調轉方向盤轉彎,直直的往那家酒店開。

這可不怪她沒良心啊。

她已經對周景牧很差了,可以說是一丁點的幻想都沒給他,可人家照樣咬餌上鉤啊,她能力小,可沒控制人情情愛愛的本領。

既然周景牧想要,那她就奉陪,不然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

酒店。

周景牧捏著房卡,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按理來講,他並不是一個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

像姜穗這樣靠身體上位的女性,說句實話,在京州的風評很差,甚至不可能在周景牧的相親宴上出現。

但凡跟他有過接觸的,無一不是高知女性,就算捨得在家裡當賢內助的,也都是可人乖巧的型別。

姜穗堪稱她們的反面教材。

愛玩,脾氣大,喜歡捉弄人,私生活不檢點,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掙快錢,所以過不來精打細算的生活。

自從上次在夜店上互相戳穿後,她甚至也不裝乖了,該化妝化妝,該穿露的就穿露的。

反正早被看透了,姜穗沒有了扮演‘小白花’的必要。

周景牧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應該是在課上安安靜靜,看似非常內向的那個姑娘,他應該在姜穗卸下偽裝後,感到嫌棄與厭惡。

但卻沒有。

多可笑。

周景牧閉上眼,回憶起那天在夜店裡,她歪著身子,躺在陌生男人的那一幕,別人的手捏著她的腰,她也不反抗,還往內挺了兩下,故意把自己送過去,方便別人揩油。

她咬著糖,看似在跟別人聊天,實際上,時不時會掃一眼他,跟他對視幾秒,又很快挪開。

誰看了都會覺得她風塵,毫無廉恥之心,連站都站不直。

周景牧在那一瞬間,大腦倏地空白了幾秒,他以為自己是憤怒,但後來回過神,才知道那種情緒叫嫉妒。

對,就是嫉妒。

嫉妒她輕而易舉就可以對著陌生人投懷送抱,但她對自己,卻十分吝嗇,上課的時候,連一絲的注意力都不曾放在他身上。

她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

以後也不會。

周景牧不止一次想象過,她跟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笑,會不會喊出聲,會不會用虎牙咬他們,吃糖的話,愛吃什麼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