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住帝景灣這兒,已經有十幾天了。

生活非常規律,張夢蝶的金主一兩個月才會來一趟,時間不長,也就三個小時,絕不過夜,做完就走。

所以姜穗連一面都沒見到。

這帝景灣,也沒有屬於他跟張夢蝶的合照,保密工作很到位,非常嚴密。

張夢蝶似乎習以為常了,她嚥下兩粒避孕藥,沒喝水,生吞下去,興許是咽習慣了,她喉腔都跟著開啟,所以沒有一絲難受。

反正幾年前,她也是這麼咽的。

金主為了不留後患,不僅自己帶套來,而且採取雙重避孕措施,防的就是那些想上位的小五小六。

從前,張夢蝶就是那種“想上位”的,可現在呢,她學乖了,巴不得不伺候,巴不得那人別想起她。

所以這帝景灣,長期只有姜穗跟張夢蝶兩個人住。

外面紛紛擾擾跟她們無關。

據說關凌那公司,被姜穗以前的腦殘粉衝了,被迫歇業好幾天,現在人人都能往姜穗身上吐口唾沫,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張夢蝶卻不讓她看這些,手機電腦都沒收了,每天只能看新聞聯播,還勒令姜穗看完寫觀後感。

反正網上那些輿論都不準看。

張夢蝶還說,“你不看,那刀子就傷不到你身上,沒必要自討苦吃。”

姜穗點頭應了。

可到了深夜,她會偷偷拿走手機,躲在衛生間裡,把那每一條的惡評全看完,一個都不落下。

那些詞彙看多了,她甚至倒背如流。

除了蕩婦羞辱,還夾雜著一些對她身材的指指點點,無非就是說她嫩到能掐出水來,三百塊挺划算的,不介意多給三十八塊的小費。

看完後,姜穗面無表情地站在洗手檯旁,不敢抬頭看鏡子,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搓洗著手臂。

她當初在KTV裡,經常被人摟著手,掐著肩膀。

雖然她早就脫離那地兒了,可清水根本洗不乾淨那些過往,每一次擦洗,就像重翻舊賬,她記憶猶新。

張夢蝶發現她不對勁,是在一天清早。

姜穗跟往日一樣打掃衛生,蹲在地上,用溼抹布一點點擦拭著地板上的汙垢,那會兒,張夢蝶正在沙發上吃蘋果,餘光瞥見後,嘆了口氣。

這姑娘,是個倔性子。

叫她來打掃衛生,不過就是個幌子,其實是關凌囑咐的,怕姜穗一個人在家裡憋出毛病來,找一個人陪陪,總算好過些。

張夢蝶就編了個由頭,說要找保潔,實則是想請她過來住段時間。

結果呢,姜穗還真當起了保潔,每天那認真勁,比她做主播的時候,還用功。

張夢蝶扔掉蘋果核,無奈道:“行了,別擦了,你再擦,我這兒地板都要掉色了。”

姜穗沒應——

她身子呈現著一種僵硬的姿勢,弓著腰,雙肘撐在地板上,不停地顫抖。張夢蝶原先以為是累的,沒當回事,既然勸不動就算了。

結果十幾分鍾後,那姑娘還跪在地板上,動都沒動一下。

張夢蝶終於覺得不對勁了,立馬起身走近,然後拍了一下姜穗的肩膀,那姑娘瞬間倒在地上,那一塊木地板全是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