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手腳冰涼,在門口恍惚了很久都沒進去,直到方總朝她擺擺手,姜穗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裴止身邊正好空了一個位置,關凌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坐裴止邊上。

又是熟人,又是帥哥,總比被那些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強,再怎麼樣,也要挑一個合口味的吃,不至於太虧。

姜穗攥緊著手,坐在了那空位上,好巧不巧,旁邊正好也挨著方總。

拜張夢蝶所賜,她這條裙子剛一坐穩,就直接沿著腿垂了下來,那腿就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連一點遮蓋物都沒。

姜穗緊張的雙腿併攏,連一聲氣都不敢出,倒是隔壁的方總,給她倒了杯酒,大手一揮,“來,小姜,這杯見底,咱們下個月的廣告,就直接籤你!”

方總是房地產出家的,當初靠著時代紅利,撈了不少錢,靠人指點轉型成功後,更是平步青雲,算是一夜暴富的型別,氣質底蘊都差了許多。

雖然張口閉口就是錢,俗得要命,但也最好拿下。

只要酒量大,膽子大,敢豁出命去喝,十個單子能成九個,方總別的愛好沒有,就好這一口,據說曾經差點有人死在他酒桌上。

姜穗捏緊了酒杯,喝了。

一股灼燒的味道在胸腔裡發酵,她酒量不差,當初在KTV裡練出來的,紅白啤混著加洋酒,都是一口悶。

給錢的是大爺,她喝得毫無怨言。

關凌見識過她喝酒的厲害,還笑著說,像姜穗這種人才,就該去幹商務,幾瓶下肚,再加上這美人一笑,沒幾個能招架得住。

能招架的得住的,八成是閹貨。

方總見她喝了,嘴角咧得更大,打趣道,“這小姜,雖然年紀小,但別的地方,都不小嘛,來來來,繼續繼續。”

這些葷段子,姜穗聽聽就過了。

她不是千金大小姐,被人物化並不是第一次,起初就覺得羞恥,後來聽多了,也就麻木了。

反抗這個詞,對她來講太奢侈。

就在姜穗準備喝第二杯的時候,一直挺沉默的張夢蝶起身了,她走了過來,接過姜穗手裡的酒,笑道,“方總,怎麼新妹妹一來,就不管我這個舊人啦?你那個廣告,我也想要,這杯酒,我喝成不成?”

一姐就是一姐,張夢蝶的風情,是姜穗比不了的。

前者浸淫風月場多年,一顰一笑都是媚態,舉手投足都能發射訊號,姜穗跟她比起來,小家子氣了些。

更何況,張夢蝶往日雖然陪酒,但不陪睡。她腔調很高,架子也端的穩,人又會來事會講話,那些老總也願意跟她推心置腹。

方總一聽,注意力也就偏了,跟張夢蝶你一言我一語,盯著她衣領不放。

那股噁心的油膩感,再次席捲而來。

要是四年前,姜穗還在KTV裡做事時,人小膽子大,眼界不高自然不怕事,誰往她衣領裡伸,她就能咬斷誰的手指。

可現在呢,姜穗卻不敢。

她知道,自己能吃這碗飯,靠的不是本事,靠的是有人賞臉。

哪天她要是不識趣,人家掀她飯碗,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姜穗沒那個膽量,也不敢去觸逆鱗。

隨著張夢蝶一杯杯的灌,氣氛也濃了許多,她紅著臉,悄悄地在方總耳邊說道,“我給您準備了個禮物,您瞧不瞧?”

這一俯身,春光乍洩。

方總臉上橫肉都擠一堆了,連忙點頭,張夢蝶眼底劃過一絲譏誚,站了起來,然後拍了下姜穗的背,“你出去拿。”

還未等姜穗起身,張夢蝶就湊近她耳邊,用氣音吐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