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今天穿的本就很奇怪,再說了,裴止那種老學究能懂什麼是時尚,她努努嘴,反駁道:“現在小姑娘都這麼穿。”

裴止不動聲色又翻了一頁報紙,“現在小姑娘也都把衣服打溼了穿?”

姜穗低頭,咬住了下嘴唇,眼神躲閃了片刻。

本來這件緊身T恤就薄薄的,這下被水打溼後,暗示感更明顯,誰看了都挪不開眼,更何況她本就有意勾引。

“腿好了嗎?”

裴止合上報紙,視線停在了她穿著破洞黑絲的腿上,然後又說,“看來是好全了。”

姜穗立馬彎腰,一瘸一拐的挪過來,說,“沒好全,得讓裴醫生治治才能根除病因,不然老是癢得很,癢的心裡好慌。”

她扭著腿往裴止懷裡鑽,一副機靈勁,演技全寫在臉上。

裴止看著她,沒作聲,手指沒入她的頭髮,一點點往下順著,像是在安撫寵物一樣。

姜穗的髮質很好,不燙不染自然垂直,平日裡她上心的就是對頭髮的護理,比如從來不會嘗試任何損害頭髮的行為。

當初在KTV裡,不少小姐妹都把頭髮漂成紅色金色,顯得能耀眼些,顧客們一眼就能認出她們,但姜穗從不。

她知道自己長相不夠濃,越是留黑髮,才越有東方女人特有的韻味。

漂過的髮質太過粗糙,在床上躺著的時候,髮絲散開在潔白的床單上,像一堆雜草,很快就把男人的興致澆滅了一半。

而她的頭髮,就算是被裴止扯著,也格外柔順光滑。

不得不說,姜穗這幾年,把自己身上每一處的優點都開發的淋漓盡致,她美商一向很好,當初整容風鼎盛的時候,她也沒跟著小姐妹去做歐式雙眼皮。

除了面板管理類的醫美,她從不在臉上動真刀子。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比如得知自己眼尾上揚著太顯銳利後,就開始學著將眼線拉平,減少攻擊感,看男人的時候更楚楚可憐。

說句難聽的,她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很濃的心機感。

不像純天然美女,敢披麻袋上街,她向來只會取長補短,從不暴露缺點,就算是裴止喜歡的素顏,也是她經過光子點陣來精心呵護的。

姜穗在跟著關凌走的第一天,就買了一瓶護髮素和牙醫診所的VIP年卡。

那會兒,她一無所有,窮得走路都沒聲,關凌帶她去了mcn機構的三樓,那裡有很多不溫不火的小網紅在帶貨直播。

十個人一個辦公室,用樣板間隔開,連單獨的化妝間都沒有。

每個人都化著極濃的大紅唇,看不出任何精緻的手法,畢竟只要用軟體的濾鏡就能抹殺一切“不完美”。

但在現實生活中的距離,姜穗只看到了濃妝底下深深的疲憊感,不論男女。

後來,關凌帶她上了四樓,很濃的北歐式裝修,光是直播的打光燈,就足足有十幾臺,而兩百多平的空間,僅僅只供一個網紅所有。

她有專門的團隊跟進,有隨身聘請的化妝師,還有幾個小助理在一旁嚴陣以待。

姜穗那天看完了整場直播。

那位網紅很漂亮,是毋庸置疑的漂亮,她精緻到每一根骨頭都擺著最完美的姿勢,長髮飄飄,唇紅齒白。

關凌說過,一個人生活的環境好不好,會體現在頭髮和牙齒上。

那會兒,姜穗在傳銷窩點吃苦,瘦成了一把骨頭,面板也算不上白,頭髮更是營養不良到發黃,她從不露齒笑,因為覺得自己難看。

但現在,她不一樣了。

她有這些“美麗”的資本,乖順地將頭鑽進了裴止的手裡,任他玩弄,然後用牙齒輕咬住了他的手指。

問道,“裴醫生到底治不治呀,不治的話,我可就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