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賬房掌櫃這麼一通數落,心裡還挺不得勁兒,這麼狗眼看人低,想拍拍屁股走人,可阮江河還在那邊等著呢。

說好的請他吃飯的,灰溜溜的泡掉不是那麼回事兒,要是跟這個賬房較勁兒,這麼貴的吃喝,自己又覺得心疼。

猶豫期間掌櫃又說:“你是聾子怎麼著?說這麼陰白聽不懂,吃就趕緊要飯付錢,不吃躲一邊去,別當誤我做生意。”

“我說你個做生意的說話這麼難聽,吃與不吃放在一邊,聽你說完話哪個能吃進去呢?”算盤也是來了火氣。

掌櫃一聽眼珠子瞪得滾圓“你瞪大眼珠子看清楚,老子缺你這麼一個吃飯的?還吃不進去,你吃不進去幹我屁事兒,立馬滾,現在想吃老子都不伺候!”

自己從頭到尾也就是多看了幾眼,慢了點,被這麼罵了一頓,說不出來的堵心。

忽然覺得肩膀一沉,轉頭一看是阮江河,他笑呵呵的摟著算盤肩膀說:“說的跟天底下就你這裡能吃飯一樣,瞅他張那模樣也吃不進去,算盤!咱們走,換一家。”

算盤聽完臉上擠出幾分笑容,立馬附和說:“得嘞,咱們找一家飯香,說話也香的。”

掌櫃追出櫃檯,衝著兩人說:“呸!還他孃的說話香,你當逛窯子呢?老子還跟你套近乎?瞅你那個揍性,吃不起趕緊滾!裝什麼大大尾巴狼。”

算盤轉過身,面若寒霜的注視著這個掌櫃,冷冷的說:“我哪怕能有你一半的店面,都會教你怎麼做生意。”

掌櫃的一愣,隨後指著算盤的背影一陣痛罵,直到聚過來的人多出幾倍,已經擋住視線,又被買飯的人一陣催促方才罷休。

這一刻算盤的心中感慨萬千,什麼時候做生意的都能這麼硬氣了,再次提醒著他,廢棄礦脈裡活下去的方式跟平時的生活並不一樣。

“哎呦!”

倆人正一邊找吃的,一邊議論剛剛種種原由的時候,阮江河一個跟頭拌了個狗啃泥,站起來發現拌倒自己的是根木質的銀色柺棍,身旁正蹲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老頭,一臉壞笑的拿著柺棍,看著他們倆。

“你是不是故意的?”阮江河打落衣服上的泥土說。

老頭“嘿嘿嘿”一陣乾笑,眯縫著眼睛盯住算盤不答反問:“被唐胖子攆出來了?”

算盤總覺得這個聲音有一點熟悉,又偏偏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看這個乾瘦老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自覺提起幾分警覺來。

老頭看見沒人回話,也沒顯露出不快的情緒,臉上笑容反而濃郁幾分,繼續問:“你剛才說要教唐胖子怎麼做生意?”

這句話可是吧算盤驚到了,趕忙回頭看一眼剛才走過來的地方,足足有四五百米遠,而這個老頭兒長相身段如此陰顯,如果剛才他就在自己身邊,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

再說他們倆走過來都沒停過,這個老頭如果是看了熱鬧在跑過來,肯定自己能看到,那這麼遠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說的話呢?

乾瘦老頭一臉神秘兮兮的說:“不用奇怪,這個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遠遠超過你所知道的事情,尤其是你走進練炁士的世界以後。”

接二連三的吃驚過後,算盤反倒是冷靜下來,眼前的這個老頭兒總是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味道,仔細回味一下碰面以後說的話,好像自己心裡怎麼想的都被他看的透透的。

“嗨!我說你這老翁是什麼意思,把我拌個大跟頭,到跟他嘮上嗑了,還講不講理了。”

老頭兒這才把頭扭過來,盯著阮江河。

阮江河被看的有些發毛“額……也沒摔壞,我……我就不跟你計較……”拉起算盤就走。

“哎呦!”

剛跨出一步,腳都沒落穩,又是一個狗啃泥摔出去,還好這次一隻手拉著算盤,摔的到是不實在,再看腳底下,還是那根柺棍,位置也一點沒變,好像是他故意拌上去的一樣。

這個時候兩人再傻也看出來事情不對勁兒,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凝重與警惕。

‘難道他是剛才那個店掌櫃派來尋仇的?如果是在這人命如草芥的環境裡絕對大有可能,那自己該怎麼辦?’算盤腦海裡誕生這樣的想法後,覺得後背上一陣痙攣,眯起眼,死死盯住那個乾瘦老頭。

“哼哼哼,害怕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