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奉先殿。

“父皇,濂先生出京了。”朱標恭敬地對著龍椅上伏案處理政務的朱元璋彙報道。

朱元璋從高高的奏本中抬起頭,面目不怒自威,只是眼裡的血絲顯示著他這個一國之君已經異常疲憊了。

“景濂啊,他這一走,所有的政務全都壓在咱的肩上了啊!”朱元璋感慨道:“如今天災人禍不斷,朝堂上盡是蠅營狗苟的庸才,咱恨不得……咳咳!”

說著說著,朱元璋劇烈咳嗽了幾下。

洪武十年,宋濂致仕。

眼下國力民力皆是疲敝,水旱之災不斷,朝堂中的人都忙著明爭暗鬥,如今宋濂一走,朝堂的壓力更是讓朱元璋有些喘不過氣。

換作一般人,估計也就擺爛了,但是朱元璋是從一個差點餓死的乞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能想象的到百姓的苦,自然也就不肯讓自己治下的民眾再經歷那種易子而食的時代。

“父皇,您要保重龍體啊!”朱標看著一臉沉重的朱元璋,眼裡有些擔憂。

打了半輩子仗,朱元璋都是龍精虎猛,然而建國短短十幾年,朱元璋卻愈發老態,朝政竟然比戰爭更讓人憔悴。

朱標真擔心,朱元璋再這麼辛勞下去,要不了幾年身體就垮了。

“不礙事,咱的身體硬朗著呢,更何況宮裡養著那麼多太醫,他們還能調理不好咱的身子骨?”朱元璋不以為意。

“不然,兒臣聽說真正厲害的醫者,多隱於市井,這次長寧縣有個什麼醫者……交流大會,杏壇隱者都有不少去參加的。父皇不妨去那裡尋訪一下名醫,剛好也可以散散心。”朱標繼續勸說道。

“名醫,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個隱藏到老林子裡裝清高,還不是養名望,待價而沽?……等一下,你說長寧縣?”朱元璋不屑地說著,忽然好像想到什麼,翻出了一本奏摺:“剛好,有個御史上了奏摺,是關於長寧縣的。

開啟奏摺,朱元璋愣了一下,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父皇?”朱標有些疑惑。

朱元璋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殺氣,手上的奏章更是捏得皺成一團:“御史風聞上奏,說長寧縣富戶陸寧陸子安,欺壓百姓、敗壞教化、賄賂架空官衙,讓百姓泣血,恨不得生啖其肉!”

“竟然有這等惡徒,兒臣這就著人去將這人抓捕進京!”饒是朱標也被朱元璋的殺氣嚇了一跳,趕緊請纓。

朱元璋一家被地主富戶壓得家破人亡,一恨貪官,二恨為富不仁,朱標感覺這個叫陸寧的,恐怕想死得痛快都難了。

“不,長寧縣不遠,標兒你陪我去一趟,一來看看你說的名醫,二來,看看這個陸老爺,究竟如何把長寧縣搞得天怒人怨!”

朱標抿了抿嘴,沒敢反駁,他知道,朱元璋之所以要親自去,恐怕是要把這個姓陸的人的事情打成鐵案,當成典型來震懾朝堂上下貪官,這一次,恐怕會殺個血流成河!

長寧縣,陸家大院。

陸寧坐在搖椅裡,一邊扇著風,一邊聽著手下們彙報。

“少爺,第十二家便利店已經籌備完了,跟福記和劉家兩家果子鋪,還沒爭出哪家能給咱們便利店供貨。”

“少爺,五家火鍋店的賬目都出來了,淨利潤達到三千兩!就是您說的那個叫辣椒的東西,手下的人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