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烏雲遮掩了所有的光輝,地上,村子裡家家戶戶熄了燈,像是所有的光亮都在這一夜消失殆盡了一般。

無邊黑暗之中,村頭的枯樹底下,一口枯井靜靜地躺著,原本壘在上面的巨石被搬到了邊上。

枯井邊上,散落著無數已經熄滅了的油燈和木棍,像是剛剛遭過劫掠一般。

村民們驚慌失措地叫喊著跑遠了,而這點慌亂的動靜卻似乎並沒有驚擾到村子裡任何熟睡的人,無人探出頭來觀察。

就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淒厲的喊叫。

等到人走遠了,除真他們才悄悄走了出來。

除真靠近了井口,井底黑漆漆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清,除真便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照向井底。

手電筒的光亮閃過,正對上井底那身子扭曲的肌肉男,驚愕的眼睛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血絲瞬間佈滿了眼底。

原本肌肉充實的身體變得乾癟,兩頰都凹陷了下去,幾乎快要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鮮血從他的身上流淌,蔓延開來,將身邊的屍骨都浸染成了一片鮮紅。

除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從靠近井邊開始,她便感覺到了一陣靈力波動。

時隱時現,分不明晰。

除真看向何曼,何曼也跟著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重新操作了紙人。

方才他們躲起來的時候,紙人沒來得及收回來,現在還在井底,正被那肌肉男壓著。

隨著何曼的操作,那紙人終於開始動了起來,艱難地從肌肉男的身下爬了出來,好不容易爬了出來,它累得攤在地上趴了一會兒。

好一陣兒才爬起來,起來的時候,還不忘記狠狠踹了肌肉男一腳。

雖然它的力道很輕,殺傷力根本為零,但好歹是出了口氣。

踹完,紙人這才轉頭去查探四周的情況。

紙人在井底四處摸索了一陣兒,忽然發現,在一處屍骨後面,竟然有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洞口不大,大概只能容許一個嬰兒透過。

先前屍骨堆疊,幾乎將這洞口全部掩埋了,所以紙人才沒有發現,這會兒探查仔細,這才發現了這洞口。

何曼操縱著紙人爬上了屍堆,從那個小小的縫隙當中,鑽入了洞口。

進入之後才發現,這裡面是一個長長的通道。

最奇怪的是,這洞口雖然很小,但裡面的這通道卻很大,完全足夠一個人通行。

紙人順著通道走了很長很長,最後終於看見了一處樓梯,順著樓梯往上走,是一塊兒木板蓋住。

好在紙人比較扁,艱難地從木板兒邊上鑽了出來,出來之後,便發現自己正處在一處荒敗的院子裡。

何曼透過和紙人的感應,帶著除真他們來到了這院子。

那院子處在村落的深處,和其他的小洋樓不一樣,這院子更帶著點兒古韻,像是很久以前的四合院兒,不知道什麼原因荒廢了下來,竟然也沒有被拆掉。

除真試探著推開門,吱呀一聲,門被開啟了,大片的灰塵落了下來,除真趕緊退了一步,捂住了嘴巴。

「呸呸。」童成和吃了一口灰塵,呸了兩聲,也跟著捂住了嘴巴,眉頭緊蹙,「這院子得是多長時間沒人來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