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點多,宋沉煙沒回酒店,心裡痠痛,站在醫院後面空曠的吸菸處點了一支菸,都快燃了一半,她都沒往嘴裡送,直到快滅了,她勉強的抽了一口。

是害怕吧,害怕去酒店看見謝棠玉忍不住的問他為什麼和陳諳在一起,害怕自己聽見什麼不得了的答案。

當初周苒來找她的時候,她都不曾害怕過,只是有些氣憤,氣惱謝棠玉竟然會找一個生育人,但今時不同往日,她產生了非常強烈的恐懼感。

“沈小姐?”一道驚訝的男音讓宋沉煙從這種不好的情緒裡剝離,往來人方向看去。

是那個實習小醫生。

“你好。”她笑著打招呼,將手裡的煙掐。

夜晚的醫院並沒有白日裡看起來那麼雪白,月色黑暗的籠罩下,醫院的大樓更像是死神的住所,那些白衣天使也會有累的時候。

比如這位小醫生,他肉眼可見的疲憊感。

值夜班應該也不怎麼輕鬆吧,需要點根菸緩解一下自己。

“沈小姐要回去了嗎?”他一副躍躍欲試想和她說話的表情,換做以往,宋沉煙肯定搭理他,但是今天她沒那個心思了。

“是呀,母親那離不開人,我該回去了,偷閒。”笑著從他面前走過。

小醫生又忍不住的喊了一句:“沈小姐,沈太太后期一定會好起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方便加個聯絡方式嗎?”

這片空地的路燈好像壞了,很弱,還一閃一閃的,但仍舊能看見他耳朵紅了,純情小男生。

“你喜歡我?還是想泡我?”

“不不不。”小醫生聽到這麼直白的話有些驚慌神錯。

“我結婚了。”宋沉煙眉眼發冷的告訴他,手上無名指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戒指。

回到病房,宋潭還那麼躺著,她就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

“嗯。”虛弱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將瞌睡一下就趕走了。

“醒了?”她走過去。

宋潭渾濁的眼睛望著天花板,身體僵硬的不知道轉頭,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的手掙扎,然後又軟塌塌的放下,失去了支撐力。

身體的損害是難以復原的,就像每個人長大都不如新生兒時期那麼嬌弱而又原生態的骨感。

“找誰?沈舟禮?”宋沉煙俯下身,她試探的問了一句,因為宋潭的眼睛不停的轉,似乎在找人。

“啊。”她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話,但意思很好懂。

沈舟禮接到宋沉煙的電話以後,半個小時就趕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站在病房邊上。

恢復力驚人,宋潭已經能勉強的活動身體,雖然還需要借靠外力,但是見到沈舟禮的時候,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她眼角滑落的眼淚很明顯。

宋沉煙將門關上,她對這對年下戀不感興趣。

走廊上的保鏢早就撤走了,是沈慈的意思,他本來就絲毫不關心宋潭到底什麼時候醒來,最近沈家股票下滑嚴重,房地產越來越蕭條不景氣,再不轉型,岌岌可危。

忙的不可開交,當然沒功夫管這裡。

而且宋潭只是下面的一條小線,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來,這是宋沉煙的猜測。

“進去吧,她找你。”沈舟禮推門出來,表情平靜,剛才的失態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