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船上自然有士卒掌舵,還有士卒掌帆,不過黃河波濤翻滾,大河奔流不息,河水的流動也會將船衝到下游,船的實際路線是斜向下遊。

喬坤莫名想起小學的數學題。

但無論是武王還是姜子牙都不在意,他們只是將士卒運送到對岸而已,至於到對岸的哪,這不重要。

只是船回返港口的時候,要稍微麻煩些。

喬坤本以為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水面戰,但是沒有,大商並沒有安排軍隊在水上,甚至沒有一條船,也沒有安排士卒潛在水下鑿船底。

姜子牙安排楊任用那雙能洞察天地的神眼探查,也是白花費了功夫。

想來是大商武成王並不擅長水戰。

他本來以為會有渡河阻擊戰,所謂「渡河未濟,擊其中流」嘛,結果這種也沒有發生。

以至於大周這邊都列好陣勢,還沒有人來襲擊。

雖然沒有發生,但姜子牙還是安排了一系列應對戰術,讓大部分戰船迴轉,還留下二十艘大船,四十艘小船準備,甚至還留下了龍船,想來是若有不對,斷尾求生,保全武王。

喬坤不由困惑,這位武成王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難道是因為防守大周渡河太過困難了嗎?

畢竟黃河兩岸的河岸線太長了,都是可以登陸的地點,武成王也不知道大周要選擇哪一處。他也不可能在河岸線上平均分派士卒,那樣只會分散兵力,讓士卒勞頓。

最簡單的辦法還是沿途派遣士兵觀察,然後再集結大軍壓進。

大周這邊大隊剛剛整理好隊形,只簡單構築了些防禦工事,大商大軍便已經集結。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遠遠望去估計得有十多萬人,而這還只是倉促集結,後續估計還有更多。

好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都有一個比較好的習慣,第一戰一定要光明正大,而且兩方主帥都要遙遙相望,大將還要互相通報姓名。

此戰之後,便怎麼劫營耍花招都無所謂了。

大周此次渡河作戰的部隊已經超過十萬,此時應對倒不吃虧,但是畢竟大周補充援軍困難,下一波援兵最快也要一日一夜之後才能到來。不能與大商相比。

姜子牙指揮大軍,旁邊親衛們依次舞動手中彩旗,南宮适、魏賁、武吉、蘇全忠等將領依令而行,指揮手下行動。

士卒擺開陣勢,戰車在前,盾兵次之,長槍兵在後,後方還有弓兵,再往後還有一些投石器之類,還有二十艘大船,幾十艘小船在黃河上策應。

喬坤在旁看著,卻見大周這邊依稀擺出一個半圓形,卻看不出是什麼陣。他以前也得姜子牙傳授陣法,但這陣卻與之前全不相同,這似乎是圓陣,又似乎是半月陣,陣型部隊之間交錯,又有些像是魚鱗陣。

想來是姜子牙這些年理論聯絡實際,琢磨出來的新陣型,專門用在登陸上用的。

大商則是規規矩矩的方陣,過得一會,有一位大將上前。

他看著六十多歲,騎一匹黃棕馬,身著亮黑色鎧甲,手拿方天畫戟,看著甚為魁梧。

這位大將喬坤認得,正是殷破敗。自從當日朝歌王宮一戰,到現在喬坤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殷破敗了。如今殷破敗也已經成為老人。

殷破敗上前道:「前方可是西周軍?煩請對陣主將答話!」雖然相隔甚遠,但殷破敗中氣十足,聲音清晰可聞。

只是喬坤卻看出他已經不在巔峰狀態。

雖然殷破敗是開闢了元精秘藏的武者,肉身血氣十分強橫,但也敵不過時間,不可避免地衰老,開始走下坡路。就像南宮适一樣。

喬坤偷偷問姜子牙,「可要我施展些呼風喚

雨的本事?」

下雨對兩軍都有不利影響,但是他們為防守方,不需要移動,風雨自然對大商士卒影響更大,下雨就是縮小兩邊的戰力差距。

這是比不過對手,那就把敵人拉到相同的層次,讓他們被迫向下相容。

姜子牙笑道:「只怕沒有那麼簡單,這可是在朝歌附近,而且道友最好不要施展術法對付普通士卒。」

「好。」喬坤答應下來,並沒有催動術法。不過他感應過太古天龍控制風雨的本能神通,雖然未催動術法,卻依然感覺可以搬運水汽,就像呼吸那樣。

他只是呼吸,便有風起雲湧,烏雲匯聚。只是威力尚不足施法的一成。

姜子牙望著天上匯聚的烏雲,不由愣了下神,以探究的眼神望向喬坤。

得知不是喬坤催動術法,姜子牙眉頭稍舒展,指揮大周軍隊,當下門旗開處,韋護、哪吒分左右而出,立於兩邊;次後幾位驍將分列,門旗影下,姜子牙騎四不相出場,左手抱杏黃旗,右手託打神鞭,稍欠身言道:「殷老將軍此來,有何見諭?」

姜子牙雖然不是武道傳說,但是有仙法在身,將聲音傳遠也不困難。甚至還要更從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