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花如此說,喬坤也不再問,只將鳳凰寶琴取了出來,彈奏些舒緩的樂曲。

等到鄧嬋玉終於在樂聲中睡著,喬坤才開口,「今天你稍微強勢了些。」

或者說強勢很多,夏花今日的表現與之前柔弱溫柔完全不同,不經意間又流露出一絲上位者的氣息,壓迫得鄧嬋玉有些唯唯諾諾。

聽到如此說,夏花明媚的容顏顯出委屈的表情,「我確實有一點點在意,也想看看她能不能做公子的夫人。」

喬坤不禁無語,「我對鄧嬋玉並沒有那種感情,她不過是個孩子。」

鄧嬋玉生得漂亮,又因為長期修行武道,身段婀娜,但她終究不過十五六歲,還不過是個花骨朵,還沒有到完全綻放自身美麗的年紀。

正因為如此,喬坤才不能原諒要對她施暴的土行孫。

「哦?」夏花明顯有些不信,「那公子為什麼要救她?」

「因為公道。」喬坤的回答與之前並無不同,但他又加了一句話,「也因為她是鄧嬋玉。」是那個在他變成花狐貂的時候照顧他的少女,溫柔又很堅強的孩子。

喬坤不知道夏花能不能理解,他努力修行,是想要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保護他們的生命、自由、選擇、還有公道。

「因為她是鄧嬋玉嗎?」夏花重複一遍,也不知是何心思,不過又很快將之放下,笑道:「公子,彈首曲子給我聽,好嗎?」

喬坤點頭,用鳳凰寶琴彈奏了一首《蒹葭》,舒緩澹雅的音樂響起。

這是姬昌在羑里時傳授,夏花自然也會,開口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尹人,在水一方。朔洄從之,道阻且長。朔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樂曲跟著歌曲重複三次,每次都有細微差別,兩人互相配合,無絲毫差錯。

倒了第三轉的時候,牆外有簫聲相和,悠揚清麗,婉轉圓潤,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

這首曲子彈完,夏花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喬坤收了鳳凰寶琴,開口道:「還請師兄一見。」

話音剛落,有人影翻牆而來,輕聲笑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尹人,在水一方。卻不知這尹人是誰?」

這人手中握著一根四尺長的洞簫,英俊非常,風度翩翩,正是楊戩。

夏花自然不理,喬坤也不接這話,只笑著向楊戩拱手:「還要謝過師兄相助。」

楊戩雖然攔下哪吒,又為土行孫辯解幾句,但那幾句話看似為辯解,其實句句直戳要害,可是腹黑的很。

這次楊戩並再沒有否認,「我也有妹妹,將心比心,自然不希望鄧小姐被如此強迫。只是我顧慮太多,終不如哪吒和天化兩位師弟。」

其實這也是和性格有關,楊戩就不是哪吒、黃天化那種魯莽的型別,他行事更謹慎,更有規劃,若是像黃天化那般向土行孫飛出三尖兩刃刀反倒奇怪。….

喬坤又問道:「不知道師兄此來還有何事?」總不會是專門來吹簫的吧。

楊戩笑道:「其實‘鼎天訣,還有一重脈行圖,今夜特來相授。」

鼎天訣還有一層脈行圖嗎?喬坤倒沒有意見,這脈行圖或許能輔助他將「玉鼎金爐」再行修改完善。

他站起身來,擺好架勢,「還請師兄傳授。」

這般做派讓楊戩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脈行圖的傳授並不需要那麼正式,師弟你也不用如此戒備。」

說罷輕輕一拳伸出,並沒有半點氣勢,大概類似於打招呼。

喬坤會意,也出拳與楊戩拳頭相碰。瞬間便感覺有幾十種勁力從楊戩拳頭上傳來,只是這勁力安分守己地很,並未破壞他的身體,而是各行其是,在他體內

行走,最後化作一副脈行圖。

這脈行圖固然重要,但催動幾十種不動勁力的方法也珍貴非常。

這勁力變化處處留有餘地,不急不躁,勿固勿進。倒有些楊戩的意思。

喬坤並沒有體悟這功法太久,只簡單領悟一下便將這些交給十萬天兵神將梳理。

楊戩傳授完脈行圖也不離去,喬坤也不好趕他離開。不過楊戩也無自覺,反拿洞簫吹奏起來。

簫始創於虞舜,期間多次變化,於夏一朝定型,屬於「土竹」一屬,為平民的樂器,聲音低沉,「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