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在蕭何的身上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嬴長歌再問。

這一次,李斯點了點頭。

“從那次之後,雖說蕭何一直在想辦法讓我來做一些事,但是他並沒有提一些過分的要求,而且,我感覺好像,他整個人都變得有幾分詭異。”

“我記得很多次,我去找蕭何的時候,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他的宅子永遠都是黑漆漆的,就好像是一座陰宅一樣。”

“而且那些黑衣人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死人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聽著李斯的描述,嬴長歌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眼下他蒐集到的所有訊息,無不都在一次次重新整理著嬴長歌對於暗潮的認知。

如果李斯說的都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暗潮能夠奪舍,或者操縱死人的屍體進行活動。

要是這樣的話,那暗潮的力量,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恐怕整個九州,都已經被他們的力量所浸透。

長呼一口氣,嬴長歌點點頭,看向李斯,面色有些複雜:“李斯。”

李斯輕輕抬頭,與嬴長歌對視。

李斯心頭微微一顫,他從嬴長歌那雙眸子之中,彷彿看到了當年始皇陛下的模樣。

現在的嬴長歌,像極了當年的始皇,充滿了堅毅與鬥志。

“太子殿下,微臣,想回去了。”李斯輕輕開口。

嬴長歌看著李斯,沒有說話。

李斯,這位千古名臣,雖說之後因為胡亥時期的作為,為他添上了幾分複雜。

但是不能否認,他在始皇執政的前期,的確是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只是沒想到,李斯現如今還是走到了歷史上的那一步。

甚至可能還不比歷史所記載的情況。

嬴長歌緩緩起身,轉身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等到接近的時候,方才緩緩停下腳步:“李斯,卸去丞相之位,貶為庶民。”

聞言,李斯的眼中滿含熱淚,站起身,而後對著嬴長歌的方向深深一拜:“李斯,謝過太子殿下!”

這一拜,是拜嬴長歌,也是拜始皇,也是拜大秦!

從此以後,再無丞相李斯!

……

出了丞相府。

嬴長歌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臉上滿是沉重之色。

當初的他,滿心想要改變大秦,想要改變大秦人物的命運。

他以為只要復活了始皇,他就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在始皇的鎮守下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才能,結果,始皇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彰顯了他的天真。

他本以為只要殺了趙高胡亥,將自己知道的賢臣全部招攬進朝堂,從此大秦便將安然無恙,再無紛爭。

可事實又狠狠的給他來了一記耳光。

時至如今,他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懷疑,元始天尊所言,讓自己統治九州,究竟是一句玩笑話,還是真的能夠做到。

看著滿街飄揚的白綾,嬴長歌第一次有這麼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