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聽林松這樣說,細想一番,人也跟著蔫了。

再過上兩三月。可卿就能生了,他的確該更小心一些。

“在前院住上兩天,也沒什麼。”賈蓉坐在椅子上,想了一陣,還是想去。

林松便笑道:“你先和她說清了,莫要讓她牽掛你。我這些天也覺得悶,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好說,好說。”賈蓉見林松答應,喜不自勝。忙一拱手,便出去了。

林松仍舊讀書,只是才讀了一陣,就聽小廝來傳,“哥兒,老爺喚你過去。”

便放下書,前往前院。

前院林如海身上還帶著些酒氣,但人還算清明,見林松進來,便示意林松坐下,說:

“你的藥方可立了大功。但請功之時,為父攔了下來。你莫怨我,你的路,我早有打算。”

“兒子知道。”林松向他拱手。

林如海擺擺手,示意林松不必拘禮,才接著說:

“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父親請說。”

“你舅父來信,說史家乳名湘雲者,和你年歲相當,且性情相投。忠靖侯有意,問我意下如何?”林如海說著,撫了撫鬍鬚,笑道:

“他在信中說,你和史家姑娘一同玩過,姐妹間感情最好。玉兒也曾在信中說她生性豁達、又天真爛漫,是極好的姑娘,你也愛同她玩。我細想來,也覺得極好。你覺得如何?”

“我……”林松一時啞了,他和史湘雲才多大年紀,這就訂婚嗎?

而且史湘雲訂婚,不是還早嗎?怎麼?

“也罷了。要等你羞過來,只怕人家姑娘都配到別家去了。”林如海看林松惶惶不知怎言,心中暗笑,以過來人的姿態,笑道:

“我便回信,先答應下來。”說著,就是一陣笑。

林松有心拒絕,但想到是史湘雲,又不忍拒絕。

那樣活潑嬌憨的女孩子,他心裡也是喜歡的,但這也太快了吧。

“會不會太早了?”

“想要好的,豈能不早?我比你小時,就已經和你母親定下了。”林如海說著,勾起往日之事,忽地長嘆一聲。突然變臉,將林松轟了出去。

房門在林松面前重重關上。

但裡面只有一個林如海。林松怕他喝了酒,一時傷心過度,再出什麼事來。

林松便在門外站著。

門內漸漸響起壓抑的哭聲,聲音很小,風稍大些都能蓋過去。

林松無聲一嘆,守在門外,聽裡面漸漸沒聲了,才輕輕推門進去。

見林如海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去,便把他抱進書房裡間的小床上。在他嘴裡塞了一顆洗髓丹,才喊小廝前來照顧。

幾日後。

惠安樓。

整座樓被人包下,林松和賈蓉直接走到二樓,碰到趙添等人,各自問好後,紛紛落座。

一樓的看臺早已佈置過,一個蒙面抱著琵琶,身姿曼妙的女子緩步來到正中間坐下。素手撥弄琴絃,悅耳的琴聲便在惠安樓中響起。

二樓的坐席四處散落,雖然說著不分身份。

但林松、賈蓉、趙添等人的座位,就正對著看臺。是最好的位置。

待人漸漸滿了,菜先上的,也正是林松這一桌。

錢逢多更是一出場,就拿出一壺酒,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