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沈凌臨到第五峰,早有好心的蜀山弟子前來提醒段輕塵。

“段師妹,接下來你可得小心了,天幻宗那個叫沈凌的劍修,厲害得要死,他連破八峰,而且只用一劍便勝出了!”

段輕塵目光閃動,朱唇輕揚,卻道:

“沈兄劍法獨到,劍意更是通達古今,此等戰績不足為奇。”

那弟子有些錯愕:

“天幻宗劍閣才成立區區二十年,便能壓過蜀山,難道師妹不感到可怕麼?”

“可怕什麼?”段輕塵輕笑,“蜀山論劍的本來意義就在於此,過分執著於虛名,不就本末倒置了?”

“這...師妹所言極是,好像水師伯也說過這話,這會兒我倒是忘了個乾淨,慚愧慚愧...”

就在這弟子苦笑之時,卻望到一人御劍繞過主峰,徑直往這邊飛來。

“人這麼快就到了?雖然段師妹話中道理不假,但同門弟子都希望師妹作為蜀山第一天才,能擋住他的鋒芒...”

“你放心,我和沈兄即便關係不錯,可論劍之事不可兒戲,自當竭力而為。”

聽此,蜀山弟子鄭重地點點頭,飛離了第五峰。

沈凌輕盈落在劍場,段輕塵的對面,沒有惹上一點風塵,看上去淡然灑脫,沒有絲毫緊張之色。

但與之對決的第五峰主,流光劍段輕塵,卻因為興奮,手中的靈劍竟然微微發顫。

見此,沈凌打趣道:

“輕塵,你手若再抖,我看就不用比試了吧?”

段輕塵有些窘色,馬上安定了心神,恢復了平常的姿態。

“一想到終於能和沈兄好好打上一場,說實話,這心裡還真有些忐忑。”

“怎麼,蜀山第一天才,也有緊張的時候?”沈凌笑道。

段輕塵罕見地露出嗔色:

“是人就會緊張,我當然也不例外了。其實,在天幻宗劍場的時候,你用劍氣改我劍路,救下兄弟,我就已經想好好與你比試了,一直等到蜀山論劍這一天,可是熬得辛苦啊。”

“我明白,你是想在正式的場合,與我戰個痛快?”

“還是沈兄懂我,但醜話放在前面,朋友歸朋友,真打起來,我可是不會留手哦?”

段輕塵調皮道,接著表情稍稍嚴肅,提起流光劍一指。

“明白,就是我願意放水,手中這把劍也不會同意的。”

沈凌看向七殤劍時,眼中難得流露出些特殊的東西。

對於劍修者來說,貼身佩劍甚至比道侶更親密,是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摯愛”。

只有一心灌注在劍上,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共鳴,進而達到劍心合一的境界,發掘靈劍蘊含的潛力。

此時的沈凌,透過與七殤劍共處的這段時間,已經漸漸摸透它的脾氣秉性,就差合適的機遇,來讓它重返往日的雄風。

而這個機遇,他自信不久後自然會如期而至。

這個時候,段輕塵實在按捺不住,脆聲道:

“沈兄,你可不要大意,我可要出劍了!”

言罷,手中一閃,一道充滿流光劍意的劍光,徑直刺了過來。

這一劍毫不拖泥帶水,速度快得讓人捕捉不到殘影,同時那劍尖處精光閃耀,銳氣逼人,似乎在萬分之一瞬的時間內臨近到沈凌的面前。

段輕塵心潮澎湃,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整個世界,再沒了喧囂,只剩下兩個對決的人,和兩柄劍。

恍惚間,她彷彿遁入劍道的汪洋大海,在其中肆意徜徉,隨心所欲,好不快哉!

沈凌卻是心頭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