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蒼拍了拍右手的椅背,下方留有一個單獨的位置。

風青瀾看了看凌遣和南燁,他們點了點頭,也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這般她才明瞭,議事堂的座位是嚴格按等級劃分的,因為從他們眼神中,風青瀾並未讀出不滿。相反,更多的是恭敬,或是晦澀難言。

那聖女的身份在五洲竟是很重要的存在了,所以他們為了五洲與四國的平衡,將尊貴的聖女送去和親,的確夠誠意,但其實和親這種辦法,向來不是長久之計。

人的壽命畢竟有限。

“好了,都到齊了,諸位將查到的訊息再說一遍吧。”

見風青瀾平淡落座,南蒼讚許的點了點頭,對堂下的人說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語,最後是秦家主秦瑤率先開了口。

“那就有我先來說吧。”秦瑤微微點頭示禮,娓娓道來。

“我家小輩去的是離五洲最近的北齊國,派往北齊和親的也是我秦家的女兒,我的姐姐,秦雨。據得知,她被當時的北齊皇帝齊遼納入了後宮,為貴妃之尊。

因為離得近,也傳過兩次書信回家,都說齊遼對她挺好的,後宮獨皇后一人,再加上她一位貴妃,日子過的也算平靜。“

“再後來,便沒再往家裡傳信了,想是過的還好,沒什麼可報信的。而且她的身份特殊,若被發現總往五洲傳信,指不定會引起懷疑。”

“就這般過了十幾年,但每五年就會往家傳信一次報平安,並無不妥之處。”

“但二十年歸期已至,理應歸家探望的人卻怎樣也等不到。後來暗中派人去打探,旁敲側擊,可得到的訊息竟是,雨貴妃在入宮第三年,便病逝了。”

秦瑤低著頭,聲音有些許顫抖,不知是難過的,還是氣的。

穩了穩情緒,她緊接著道:“可怎麼會呢?第五年,第十年,十五年,她都如約的傳來了書信,那的確是她的字跡,族中長老都比對過。”

話音落,一陣沉默。

第三年就病逝了,往後十多年卻還有書信傳回,這便是奇怪的地方。

“請問,你們的傳信方式是什麼?”

詭異沉默的議事堂裡,驟然響起風青瀾平淡沉靜的聲音。

若送信的是人,他主子在北齊出了事,那送信回來時,不可能好不提及。可真是那樣,那這人要麼是叛變了,要麼就是被操控了,才不得已而為之。

眾人聞聲看去,秦瑤嘆了口氣答:“是五洲特訓的靈鳥,傳信海鷹。”

“那這靈鳥,只有五洲之人知曉如何驅使,對嗎?”她又問,眾人皆是點頭。

難怪他們不曾懷疑什麼,但這般,就不排除是聖女外的其他隨行五洲人所做的了。

“無意打斷,望見諒。”風青瀾頷首道。

但南蒼卻聽出了她問題裡的端倪,“瀾丫頭的意思是,可能是隨行秦雨聖女的五洲人出了問題?”

“不排除這個可能。”

只第一位聖女的事,便有諸多疑點。

“這個可能性不大。”秦瑤卻搖頭否定。

又道:“派給姐姐的兩名隨行侍女和兩名暗衛都是父親母親精心選過的,也絕對的忠誠。”

風青瀾緘默不語。

忠誠一詞,倒也沒那般絕對。

最難測的是人心。

“瀾丫頭可是有什麼疑問?”見她低頭不語,南蒼溫聲問道。

“一點點。”而且是她剛知道不久的,就在甲麟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