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巴俊明臨死前的哀嚎,胡九陽一臉懵逼:“這與我何干?”

李牧又是吃驚又是好笑,但瞬間已明此理:“此人不知我的來歷,臨死前無法報出我的名號,反倒是萬花樓就在這裡,日後他門中高手徹查此事,便會從萬花樓開始,胡九陽若是不想擔責,就必然留下我,或者至少弄清楚我的跟腳,才能放我離開。

不然的話,朗明山高手找上門來,胡九陽怕是無法解釋。”

李牧腦中念頭轉動,看向胡九陽,便發現胡九陽目光閃動,也看向自己,兩人目光對視之下,都知道對方明白了巴俊明臨死前哀嚎的意思。

“這位道兄……”

胡九陽目光閃動,對李牧笑道:“這朗明山的巴俊明心狠手辣,殺人未遂,反被受害者殺死,一會兒報官,這件事我可以作為人證。”

李牧愣道:“報官?修士之間相鬥,難道還要經官府麼?”

胡九陽解釋道:“現在周夫子坐鎮雲州府,嚴禁修士私下裡殺傷人命,若真的出現了人命案子,就得稟告官府,讓官府前來處置。你放心,周夫子為當今府尊,最是清廉公正,這件事錯不在你,他絕不會怪你。”

李牧嘿嘿笑道:“這周夫子若真的公正廉明,為何治下縣城餓殍遍野,死人無數?我從下面縣城而來,沿途災民無數,賣兒賣女者數不勝數,這周夫子怎麼不去救救他們?”

胡九陽道:“道兄,你可能誤會了他了!周夫子治理一州之地,已然是夙興夜寐,損耗心力,不三年,便已經白髮蕭然。

他對李牧道:“周夫子上任這三年間,雲州府附近縣城已然興旺起來,人口比以往大有起色,可能只有稍微偏僻一點的縣城,才難以照顧的到。這些縣城地處偏方,天高皇帝遠,才有貪官作祟,坑害百姓。總得來說,雲州府已然比以前好上不少了。”

李牧似笑非笑:“所以你們萬花樓才有女妖為妓,吸取男人陽氣?”

胡九陽正色道:“道兄,若是這些妖怪吸收陽氣有度,並不殺傷人命,是不是比她們暗中殺人,奪人魂魄好多了?”

他嘆氣道:“周夫子上任之前,雲州妖怪作祟,有鬼夜哭,修士和妖族打的不可開交,彼此傷亡無數。後來周夫子上任,將人和妖一視同仁,妖怪也可以在做工幹活,掙錢養家,而不用吃人度日。只需要在官府備案,便可以與人一樣在雲州生活。”

李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人和妖豈能和平共處?妖怪餓了要吃人,萬一兇性大發,鬧出大亂子,那可怎麼收場?”

胡九陽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妖怪犯法,與人類同罪!依法處置便是了!”

李牧道:“我不信!我在下面小縣城,便見到地方縣令搜刮民財,十分貪婪,更有城隍勾結妖魔,吞吃人類,又有夜遊神與城隍勾結,索要好處,肆意殺人。這些事情,我可沒見有誰來管!”

胡九陽道:“道兄,你若是有真憑實據,我可以帶你直接去見周夫子,如果一切屬實,他定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李牧嘿嘿冷笑:“給我一個交待?我一介閒人,能要什麼交待?給百姓一個交待還差不多!”

他說到這裡,耳朵動了動,對胡九陽點了點頭:“有人來了,胡兄,後會有期!”

一句話說完,邁步向前,一步邁出,人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嘶!”

胡九陽見李牧一步邁出,空間微微一晃,如同水中起了漣漪一般,下一刻,漣漪消失,李牧已經消失不見,頓時失聲驚呼,眼珠子都凸出來了:“縮地成寸!縮地成寸!他是大神通者!”

修真界中,修士們最常見的趕路方式,一般都是騰雲駕霧,或者劍修的御劍飛行,但真正厲害的身法卻不是這些,而是身化虹光或者五行遁術,其中最為高深便是空間神通,縮地之術!

有那大神通者,一步邁出,便能上通天庭,下達九幽,八荒六合,只在一步之間,這才是真正的行走大神通。

胡九陽雖然不懂什麼空間之道,但畢竟聽過有關傳說,此時見李牧破開虛空,消失不見,心中驚駭可想而知:“這人到底是誰?是哪位老神仙遊戲風塵?原來他剛才與巴俊明交手是故意為之,若是真想要殺死巴俊明的話,怕是一個念頭就能將巴俊明打的神魂俱滅!”

卻說李牧邁開大步,念動間破開虛空,來到自家的宅院之內,待到站定身形,禁不住又驚又喜:“果然可行!”

他從現代返回大殷朝世界時,因為直視時空的真實面目時,被無窮盡的知識塞滿了大腦,若不是青銅小鐘發出鐘聲,將這些知識為他剔除了絕大部分,恐怕他現在已經神智錯亂,重傷不起。

鐘聲雖然為了安撫李牧的大腦,清除了無數與時空有關的知識,但畢竟沒有剔除乾淨,仍有一些知識殘留在李牧腦海之中。

但即便是些許殘留,已然是非同小可,被李牧瞭解之後,目光看向虛空之時,便與以往看虛空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就如同老鼠過河,大家都是老鼠時,自然要游過去才行,但某一天,一個老鼠忽然變成了蝙蝠,多出了一對翅膀,那麼這隻蝙蝠的視覺和思維方式以及看事物的角度,便與普通老鼠不一樣了。

有雙翅在身,何不飛躍而過?

這便是蝙蝠的想法!

而現在,李牧便是這是這隻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