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心不在焉的拿起了工件兒,仨學生還在那看上午學的件呢。也不用管。自個兒靜靜的做了幾個。

仨件兒廢了倆。這活兒,不誇張的說,從李守良得到過‘巧手’天賦以來,就再沒出過這麼高的費件兒率。

就算是不熟,也能磕磕絆絆的做出來,就算是外形打磨的不好,還是怎麼著。都能算是個合格件兒,給用上。

這次是直接不能用,不合格的件兒。李守良停下了自己手裡的活。也知道自己心態出了問題。也沒再動手。

李守良囑咐了幾個學生一句:“都過來,上臺練手,我有點事兒,要想一想。你們先幹著。”

隨後李守良順手抄起了一張,從劉工那裡拿來的7級的工件兒圖紙。在旁邊愣起神來。

幾個學生也都見怪不怪,只以為老師在學些圖紙。畢竟老師經常這樣,看著張圖紙寫寫畫畫。卻沒注意到,今天的老師,手裡沒拿什麼紙筆之類的輔助工具。

李守良的思緒隨著這張圖紙,漸漸的飄到了剛才陳主任說的一番話上。自己是不是飄了?李守良們心問:應該沒有吧?

陳主任說是不讓他們看笑話,其實就是告訴他們不要往前湊。不要插手和自己沒關係的事兒,不然容易惹火上身。

尤其是看人笑話這事兒,李守良一開始沒在意。現在想起來,確實是有道理。容易得罪人。怎麼說呢。這自己和婁曉娥和許大茂的事兒。

讓三大媽給傳的附近巷子口的院子都知道。李守良未嘗沒有想過整治三大媽,要不是傻柱那張管不住的嘴,先一步給讓了。自己當場就得治她。

後來為了遏制謠言,自己不也找了街道辦王主任和派出所衛紅纓。在幾個院子直接開的全院大會。

後來為了在私底下遏制謠言,還學著許大茂的手段,在街道上找的小子,和家裡的小孩們。如此,算是沒人再說這個事兒了。

就這,李守良還記著三大媽這張臭嘴,時不時想起來,還恨的牙根癢癢,想要找後賬呢。按當時的情況來看。李守良是軋鋼廠的鉗工,人家三大媽跟著三大爺是教育部門的。

本來就不摻和,就這樣李守良還惦記著呢。更別提這回看的笑話,儘管陳主任沒有說。但是李守良知道,這說的就是林副廠長的笑話,而且陳主任剛才也暗示過了。

都是一個系統的,還是上下級的關係。這真要是讓林副廠長記恨上了。李守良有通天的本事,也上不去。在廠裡的日子也難過。

君不見,這管後勤、食堂等地方的李副廠長。讓傻柱當8級廚師,當了幾十年。李守良過來之後呢?躥騰著傻柱給李副廠長多做了幾頓飯。

李副廠長用人的時候,讓傻柱沒有甩臉子,而是好好幹。這才兩年有嗎?這級別就要提一提了。這就是進步啊。

想到這,李守良又回憶起,他們幾個在新車間的事兒。這李守良幾人剛來,就間接的幫助了這些學生。自然而然的和這些學生站在了一條線上。

那就和那些欺壓學生的董繼強一夥人,站到了對立面上。幾人就算是出了風頭了。後來呢,車間裡幾次發生的事兒,李守良為了釣林副廠長傳出的謠言。

故意高調幹了不少事兒。高調的多了,就真有點把自己當高調的人了。完全違反了,自己剛‘過來’的時候的,那種小心翼翼和低調求生的感覺。

就像這次,高大等人想去問問具體情況。要是以前的李守良會怎麼做呢?兩年前、甚至是一年前的李守良都只會是一個結果:等、等到真相大白。

等到真相出來,就什麼都知道了。或者是回到家之後,一大爺給講解這個事兒。告訴他內幕。不然李守良絕對不打聽。

現在呢?高大等人幾句話,就把李守良說動了。這的是幾人說動的?不是,其實就是他自己也想知道,經幾人一勸,就忍不住了。

尤其是幾人說的,主任給李守良面子這話,李守良面上不同意,但是心裡確實同意的。未嘗沒有覺得自己本事大,主任認可他,給他面子的事兒在裡面。

結果很清晰了,捱罵了。被人說的滿頭大汗,一句話也不敢說。事實證明:有的事兒,就不是他能問的,就不能問。不然容易引火上身。

狐狸沒打著、惹了一身騷。什麼都沒問出來,就問出來了一個,和李守良猜測一致的事兒:這陳主任確實在會議上,提了這個把他們調回來的事兒。

但是這事兒,根本就不那麼重要啊。

現在想想,自己確實變了不少。是什麼時候自己就變了呢?是自己拜入一大爺門下,先保證了只要自己不浪就沒有危險的時候?不是,那時候自己還是能穩得住的。

那是自己技術提高以後?也不是,自己技術提升以後,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兒。那是什麼時候呢?

那是自己日益增加的‘存款’?李守良想了一會兒,最終也沒想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不那麼低調生存的。這事兒也不好去問一大爺。反正大概兼而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