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后皺了下眉,隨即嘴角帶笑保持著優雅,連服侍她的娟兒都看不出喜怒了。

“去福寧殿。”

“是。”

娟兒答應著出了房門,見她這幅模樣不由得暗暗嘆氣,大小姐入宮還不到半年,好好的人都不會哭不會笑了,這深宮還真是折磨人。

福寧殿內,魏公公端著藥碗進來,衍帝合上面前的札子,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頭也不抬,只微微皺眉翻開另一本扎子。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衍帝又驚又喜,立後這麼久了,她可是第一次來福寧殿找他。

“怎麼不請進來?魏遠,你怎麼做事的?”

魏公公也不辯解,火急火燎地衝到門外,不多時皇后邁著步子走了進來,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微笑,衍帝立馬起身迎了過去。

“今日是什麼好日子?魏公公,將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取來!”

魏公公連連答應著,招呼著門口的一個叫“鐐子”的小公公去取,眾人識趣地退了出去。

此等美酒自然由夜光杯盛放,衍帝舉起盛滿葡萄美酒的夜光杯,梁皇后猶豫了下還是端到嘴邊抿了一口,她不勝酒力不過喝一口這樣的果酒倒是無妨。

“味道怎麼樣?”

衍帝一口氣喝個乾淨,美酒與佳人真是絕配,今日她主動前來完全消除了兩人那晚的尷尬。

“甘甜微澀。”

梁皇后顰眉微皺,她還是不喜飲酒,不像二妹喝酒划拳豪放不羈。除夕回來才在家消停了兩日就坐不住,跑勾欄瓦舍去看熱鬧,若不是冬季封海她都不可能在岸上呆這麼久。

“小公公,你叫鐐子?”

娟兒嘴角上揚,守門的公公抬首點了點頭,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看模樣應該不到十五,眉宇間倒是比別的宮女多了幾分從容,許是在梁府見過不少世面不像是入宮不久的新人。

“我與宮中姐妹們對你的名字很是好奇,你為什麼叫鐐子?不是管茶水的人才叫鐐子嗎?你又不管茶水?”

娟兒一股腦丟擲好幾個問題,鐐子聽得頭暈腦脹,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不過她那最後一句倒是聽得格外清楚。

“我之前是管聖上茶水的。”

娟兒沒好氣地癟了癟嘴,他這個回答算是哪兒門子的回答,分明什麼也沒說。

“若是人人都以此為名,以後叫“鐐子”的豈不是很多,那怎麼分得開啊?”

娟兒不明其意,只能胡亂猜測那名字的由來。

“姐姐不必擔心,茶水的只有我叫鐐子。”

鐐子淡淡一笑,想起了這事就很是開心,自己從滄州行宮跟魏遠一起過來,算是跟對了主子。

“為什麼啊?”

娟兒好奇繼續追問著,鐐子抬眸與她直視,她的眼眸清澈明朗,與他家中的小妹一樣純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