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晨起頌經總是磨人的緊,沒點毅力還真是堅持不下來,舒錦在蒲墊上跪坐著,這小腿肚子便是坐麻了,而頭卻是昏沉,的確是趕的急了,昨晚到寺廟的晚,還沒休息足就又得早起,精神肯定是耐受不住的。

這普惠寺的明若大師,一念就是一個時辰,相當於兩個小時,這可比開會還要讓人難受,畢竟領導在上頭開會,你還能在下面扣手機,這在古代自然沒什麼樂子,這一坐就真的是兩個小時。

舒錦就這麼熬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完事了,她倒是佩服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果真不是蓋的,一個個不動如山啊!她可是比不得,這勁兒她是使不上來,只等著趕緊完事開飯。

舒錦跟著他們一起起身,還得拜佛上香,為南秦百姓祈福,這上香也是有門道的,這前後順序還得按照身份來,而每一個上完香的人,都會在手上綁上一根紅繩,這紅繩之中還摻著金線,這是祈福過的紅線,有保平安的意味,雖然舒錦不怎麼相信,但到底是好兆頭,也就接受了,看著還挺有儀式感的。

這一步驟過去,他們這些小輩便能退下了,這其實主要還是這位太后娘娘自己個兒掀起的浪潮,而他們這些小輩也不過是陪同,即便離席也是不會怪罪的,舒錦早已經將這些打聽清楚了,所以,她是打算退場了!

這殿中的公子小姐也都相繼離席,舒錦便出了殿門,打算回住的地方吃些東西!

舒錦走在寺裡的小道上,此時深秋,枝葉枯黃,晨間的冷空氣已經被出來的日光暖熱了些,倒是不覺得那麼涼了!

蕙蘭是候在殿外頭的,舒錦一走過來,她就迎了過去,乖乖的跟在舒錦的後頭。

舒錦也沒多欣賞這千年古寺的意思,徑直便往住處去。

但到底是冤家路窄,她這剛走到小道的拐彎處就看見身後一個深灰色的衣角,這衣服的確是舊了些,那些世家貴族子弟個個衣著光鮮,這衣角一露,舒錦就猜到了是誰,自然是那位世子殿下。

舒錦沒忍住轉了頭,她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有想到葉珹也會跟著來禮佛,畢竟他的身份尷尬的很!

或者說他來寺廟裡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呢?想來不會是舒錦以為的那麼簡單,他可是未來的北齊皇帝,當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這既然有所動作,必然是有他的目的。

舒錦轉過身來,看著葉珹,而葉珹也停住了腳步,倒是這般對視有些尷尬。

舒錦同他相處這幾日來,倒是沒有那麼怕他的感覺了,反倒有幾分可憐於他,畢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爹不疼娘不愛的被扔到南秦這虎狼之地,能活下去想來是不容易的!

可目前這情況下,氣氛還真的有些微的僵硬,舒錦進的原身對這位世子殿下非打即罵,且只要見面就沒有對他好過,他怕是早已經被這位公主殿下當做出氣筒了,把在謝景那裡受到的挫折一股腦的全撒到了葉珹的身上去了。

舒錦大概也能瞭解幾分這位公主的心思,若是出氣,朝著下人也是可以的,但葉珹卻不一樣,他還是有著北齊世子的身份的,在北齊的身份自然不會低的,可到了南秦卻任人踐踏,而這樣身份的人在自己手裡隨意折辱,所帶來的快感可不是那些下人能帶來的!

說到底人還是欺軟怕硬,對著謝景便是百般好千般好,轉頭來就能凶神惡煞的對著葉珹出氣,真是不公平的很。

不過如今舒錦接手這位公主的身體和身份,卻再也沒有對他動過手了,而且此前她可是同葉珹撞見過不止一次,他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軟糯可欺,相反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舒錦一直秉承著不去招惹他的原則,她並不對他有過多的興趣,只是她還是得讓這位大佬改觀一些,又或者能同他說通她不是那位和欣公主,那便就更好了,只盼著他不要將這些罪過都算到了她的頭上來。

和欣可謂是在葉珹回北齊前都一直努力的盡職盡責的對他欺負著,可是做盡了一個稱職的惡毒女配該做的所有事情。

被他記恨也是應該,舒錦只能嘆聲倒黴來!

“你也出來了呀!”舒錦主動於他打招呼,卻是多看了一眼,發現他手腕上似乎沒有祈福所給的紅繩,不由的多嘴了一聲道:“哎!你手上沒有戴紅繩啊!”

舒錦這大概純屬是沒話找話,她如今是想著法子往葉珹跟前湊過去,她這份討好到不像是對著謝景那般,眼裡的愛意寫的明白,她對著葉珹就只是討好感,甚至於有幾分的忌憚以及害怕,雖然這樣的情緒掩蓋的深,但葉珹這人對這些細微的情緒抓的十分的準,舒錦這樣沒有城府的人,根本逃不出他的眼。

葉珹並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似乎是拿捏住了,如今的和欣公主並不敢去招惹他,葉珹對於人心一向利用的好,他從舒錦旁直接越過去,往前揚長而去。

而舒錦卻是兀自尷尬,她看著前面少年單薄的背影,卻是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但她想到的卻是,葉珹身上的衣服太薄了,他難道不會冷的嗎?

那祈福的紅繩明明去殿裡的人都會發上一根的,怎地他卻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