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受皇帝寵愛那又怎樣?只不過是會遭到更多的排擠和欺辱,在皇宮中,沒有自保能力沒有靠山的人,只有被踐踏的份。

心裡的鬱氣發洩了出來,沈悅再次變成了面無表情,也許是坐在地上的沈堯瑾太過於可憐,嘴角微微勾著,淚珠濃豔,眼神卻冷漠的很。

“給我爬起來。”

沈堯瑾撇著嘴,含著眼淚,委屈巴巴的爬起來。

其實沈堯瑾和沈悅的年歲一樣,只不過是沈悅比他大幾個月,而且沈堯瑾長得人高馬大,眉眼清雋,如果不是清澈的眼眸透著愚蠢,看起來也是個翩翩如玉少年郎。

此刻紅著眼睛,怯生生的揪著衣角,看著眼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少年,特別惹人憐惜。

但是很可惜,四皇子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沈堯瑾以為沈悅又要打他,恐懼驚慌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抱著頭,嗚咽著,“嗚嗚,皇兄,不要打我,痛痛。”

那隻雪白漂亮的手頓在半空中,然後極為粗魯的扣住傻子的下巴,沈堯瑾緊緊的閉上了眼,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柔軟溫涼的指尖輕輕地拂過了他的臉頰,就像一陣微涼的風,出乎意料的溫柔。

他小心翼翼的睜開一條縫,雪白的臉,濃豔如海棠的眉眼。

雖冷,但是並不刺人。

“疼不疼?”

華麗奢靡的聲線,微微壓低的時候,好似是輕柔的。

沈堯瑾眼眶發熱,鼻尖一酸,瞬間感覺難過的不行,喉嚨說起話來都刺痛。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澈,“疼,好疼,要皇兄呼呼。”

這個傻子倒是一點都不記仇,剛才都還要被沈悅掐的快要斷氣了,嘴上罵著壞人,而沈悅甚至都沒有哄,傻子就哭嗒嗒的就求安慰。

對於一個沒有任何威脅性的傻子,沈悅完成都沒有放在眼裡,就跟逗狗一樣。

“知道疼以後就不要往我面前湊,蠢貨。”

沒有要到沈悅的呼呼,沈堯瑾更加的失望難過了,盯著自己的腳尖。

沈悅的手指上粘著溼漉的淚水,嫌棄的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看都沒看傻子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直站在旁邊屏息凝神的春雨鬆了一口氣,上前去檢視沈堯瑾脖子上的傷,一圈的淤青,看著心疼不已。

心中忿忿不平,宮中的人所有人都仗著沈堯瑾痴傻,不會告狀,一次比一次過分,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如此出手,實在是過分至極!

沈堯瑾悶悶不樂的轉身,背對著春雨。

春雨見此,哭笑不得,“七殿下,莫要再胡鬧了,跟著奴婢回去上藥吧。”

傻子又在流眼淚,抽抽噎噎,“以前,皇兄都會呼呼的。”

以前,皇兄不會這麼欺負他,以前的皇兄還會天天給他手裡塞糖,摔倒了會特別溫柔的安慰他,會說,呼呼痛痛飛飛,呼一下就不疼了。

真的很生氣,傷口被皇兄呼過了之後,真的變得不那麼疼了。

春雨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她輕聲的安慰著哭得可憐的沈堯瑾,心中嘆息。

是啊,以前的四皇子,像現在這麼喜怒無常,暴戾冷漠。

——

書房,燭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