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沈悅只是淡淡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沈堯瑾手裡的聖旨,然後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沈堯瑾略微的低垂著眸,沒有和她對視,平靜的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寒風吹起,身後的髮尾浮動。

一眾朝臣都衝進了養心殿,跪了一地,哭聲哀慟。

喪鐘一鳴,百姓點燈。

在眾身的哭聲中,一面老臣走了出來,抹了抹眼角上的淚,“七皇子殿下,不知道皇上臨走之前和你說了什麼?”

沈堯瑾舉起了手中明黃色的聖旨,交給了皇帝的心腹李公公,狹長的眼眸毫無波瀾起伏,深沉淡漠。

李公公拿著聖旨,尖銳的聲音帶著太監特有的味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七子,聰慧過人,得天庇護,朕今傳位於此,望其為愛民之明君,欽此。”

眾臣對著沈堯瑾跪著行了一個大禮,聲音震耳欲聾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大殿之中,唯獨站著的沈悅傲立其中。

她今日穿了少見的淺色,一件月白色廣陵蟒袍,腰間綁著一根月白色幾何紋腰帶。

濃稠如墨的髮絲一半束起,露出來的半截脖頸,彷彿一段觸手溫軟的白玉。

視線和沈堯瑾撞在一起,沈悅突然笑了起來,輕輕的笑聲在寂靜的殿中愈發的清晰。

輕輕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

“這聖旨是假的,沈堯瑾你逼宮弒父,竟然敢篡改聖旨,此行,當斬。”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一腳踢開,無數穿著鎧甲的侍衛跑了進來,把眾人都圍剿了起來。

那一干大臣還有什麼不懂的,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依舊心驚膽戰,怕被錯殺。

沈堯瑾沒有任何的慌亂,看著沈悅,淡淡的說道:“你是要造反?”

養心殿的門大開,外面鵝毛大雪紛飛如絮,寒風呼嘯。

霍刀帶領著一種將士剛經歷過一場惡戰,幾乎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臉上沾著幾滴血,手握長劍。

鮮血蜿蜒到長階,猩紅黏膩,染紅了地上的雪。

沈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堯瑾的面前,隨手奪過侍衛的刀,那刀上還有血漬,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程謙恭就守在了沈堯瑾的身後,就在只剩下一米距離的時候,程謙恭冷聲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沈悅。”

沈悅的腳步一頓,烏黑的眼眸依舊平靜,眼珠子微移,看向程謙恭。

程謙恭的表情很複雜,清俊的面容晦暗無比,沉沉地道:“你會後悔的。”

沈悅面色不變,茭白如玉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拿著手中的劍逼近,沈堯瑾沒有躲,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就那麼看著沈悅如同索命的惡鬼一樣向他靠近。

抬起了手裡的劍,寒光折射到她的臉上,添了一絲冰涼。

鋒利的劍抵在了他的胸膛,只要稍微用力向前一刺,就可以劃破那層皮肉,刺穿心臟。

她沒想真的刺,可是在別人眼中,沈悅好像下一秒就會刺穿。

手腕被身後的人用力按住了手腕,攥緊,那人的力氣很大,面板也很糙,掌心滿是繭,粗糙磨礪的觸感,骨頭被捏的咔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