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沾著淚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

宿醉的感覺並不太好,沈悅醒來的時候感覺有千萬個針紮在太陽穴上,刺痛刺痛的。

躺在床上緩了一下,沈悅就起身,溫暖的屋子裡面沒有人,炭火還在燃燒,侍女端著水進來,簡單的洗漱完,束好頭髮。

侍女剛想退出去,沈悅問了了一句,“他人呢?”

其中的他指的是誰侍女一下子就懂了,“大人在外頭。”

雖然程謙恭是以一個並不太光彩的身份留在這裡,但是身邊的人依舊恭敬的喊大人,這是沈悅特意交代的,在此之前她並不希望程謙恭被人給怠慢。

可是沈悅不知道的是,在程謙恭聽來卻是極其嘲諷的,一個玩物而已,算哪門子的大人。

他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沈悅皺起了眉間,外面那麼冷,萬一被寒風吹病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沈悅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就匆匆的推門出去。

雪已經停了,屋簷下結出一條條冰掛,晶瑩剔透,融化了的雪水順著層層疊疊的紅瓦流下。

沈悅很快就找到了程謙恭。

那是一片梅林,冰凌結霜,梅花枝也凝結了一層的霜,傲然挺立在寒風中,紅豔豔的花瓣在枝頭怒放,那麼濃,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而程謙恭就靜靜的立在雪中看著梅花。

他應該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頭髮上都沾著些露水,披著白色的大氅,毛茸茸的狐狸毛簇擁著他的臉,眉眼清俊如華,比梅花都還耀眼。

哪怕是穿著厚重的衣服,都掩飾不了他高大寬闊的身材。

沈悅走了過去,踩在雪地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很細微,但是程謙恭還是聽到了。

轉過頭,沈悅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比沈悅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瞳都比枝頭的雪花要冷上三分。

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水他沒用表情。

沈悅並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外面真的很冷,身上的熱氣都被吹散了,撥出了一口濃濃的白霧。

她很怕冷,有些發抖。

還問程謙恭。

“你在看什麼?”

程謙恭剛才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現在動作都還是僵硬的。

他好像沒有感覺,視線裡闖入了少女精緻漂亮的眉眼,思緒亦停滯了一瞬。

程謙恭微微垂下睫毛,隨後用一種冷淡的語氣說:“沒什麼,外面冷,進去吧。”

沈悅覺得他這樣的樣子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到底哪裡奇怪,只能壓下心裡的疑惑,看了一眼開的熱烈的梅花,跟著程謙恭離開。

程謙恭的腿長走的也很快,絲毫沒有顧及身後的沈悅。

而沈悅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儘量的跟著他的腳步,但還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屋內炭火很足,沈悅一進去,溫暖就襲來,很舒服,驅散了體內的寒冷。

在用早膳的時候,程謙恭也很安靜,雖然平日裡他的性格本來就是安靜的,卻不是像今天這樣壓抑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