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的師父會好好的哄他,會心疼的抱他,會柔聲的跟他說不要怕。

可是他沒想想到,他的師父會……

愕然間,胸口的鈍痛讓他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他的師父,會看起來那麼的冷漠,明明,他都把那個盆栽找到了呀……

師父為什麼還不開心呢?

他緩慢的垂下了眼睛,渙散的視線看著貫穿胸口的長劍,這把劍看起來很是眼熟,他下意識的呢喃:“闕化……”

白玉漂亮如同白茶般的指尖染了血,他的的視線慢慢的往上移,從那乾淨潔白的衣袖緩緩的滑上了那張眼睛蒙著白布的那張臉,如峨山上的冰雪,高不可攀,冰冷至極。

“師父……”容華到了現在彷彿都還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眼裡的漫出紅血絲,跟個受氣的孩童似的眼圈紅紅望過來,委屈的抽噎著。

“為什麼……為什麼……師父不喜歡我嗎……”

如果不看刺穿胸口的劍,不知道還以只是簡單溫馨的師徒鬧矛盾的場面。

其中一個長老明顯是看出了容華的不對勁,他的面色嚴肅冷硬:“錫羽,趁妖神痴傻,你還在猶豫什麼?直接挖了他的魔骨!不然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魔骨一日不除,這蒼生就一日不太平!”

“錫羽,快點動手啊!”

玄城也皺緊了眉頭,神色緊張的看著沈悅。

沈悅的側臉冷漠,緊緊的抿著唇瓣,面如冰霜一般,可是誰都沒有察覺到她握劍的指尖正在輕微的顫抖。

錫羽仙尊握劍的手從未抖過。

可是在此刻她抖了。

男人還不知所謂,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劍便刺的更深一分,可是他彷彿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覺,只是偏執的要走向那個人,想靠近一分,再靠近一分。

他還睜著溼漉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小心湊到白衣仙尊的面前,口中溢位了鮮血,染紅了那一身的白衣,眼眶猩紅,看起來有幾分可怖又有幾分屬於孩童般的憨傻,像是耍著孩子氣。

“他們都想殺了我……師父也是這麼想的嗎?”

“師父也想讓我死嗎?”

“師父,我很怕疼你知道嗎?”

沈悅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呢,是她一手養出來的孩子,小時候連摔了一跤都會淚眼巴巴的跑到她的面前哭訴。

現在這把劍刺穿了他的胸口,就怎麼能不疼呢?

熟悉的氣息鼻尖,男人難受的嗚咽哭聲好像就貼著耳畔。

他那顆簡單的腦子並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變成了這樣,他想破了腦袋只覺得自己就做錯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已經彌補了啊。

可是為什麼,師父好像還是很難過呢。

“師父……我都把盆再找回來了,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你還在怪我嗎?”

眉眼清貴的白衣仙人未答,她像是不屑於回答,轉動著手腕,抽出了那把長劍,溫熱的鮮血也噴了出來,灑在了她乾淨的白布上,還有幾滴灑在了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