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笑不成(5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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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的臉色煞白,他顫顫巍巍的低下的頭,什麼都不敢說。
江凌已經在思過崖待了一年之久,等下山的時候卻覺得四周的環境有些陌生。
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乾淨,他一人來到了鋅清殿。
一直都平淡如水的心好像在這個時候才泛起了漣漪。
也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躊躇的不敢踏進去。
一年的時間並不長,對於修仙者來說,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他的腦海裡還清楚的記得師尊最後一次看他的神情,又冷又銳,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向在他眼中清冷卻溫和的師尊,臉上沒有之前任何的溫和,她甚至沒有太多的表情,所以就顯得那精緻如畫的眉眼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冰冷又刺骨。
就好像對他已然失望透頂了,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她,對他,很失望。
“……”
江凌無助茫然的站在原地。
目光依舊愣愣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邁不動一步,手指卻不自知地猛地用力,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裡。
明明都已經過了一年了,可是那種眼神他卻絲毫不敢忘記,也沒有忘記,到現在他好像都能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氣息,還有那冷漠的眉眼,一直都在他的眼前回放,一遍又一遍。
在這一年的思過崖裡,他覺得自己動手沒有錯,但他覺得自己讓師尊失望了是有錯的。
每一次只要想到師尊的表情,心底深處就會蔓延開來的濃濃的慌亂和苦澀。
這讓江凌第一次有種心臟被撕裂一樣的疼痛。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臉去見師尊了,或者說他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冷漠的師尊。
他是多麼的害怕,師尊又用那種冰冷的神情對著他。
緩緩的低下頭,緊攥著的五指鬆開,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童,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從鋅清殿出來了一位白衣弟子,他像是早就知道了江凌就在門口。
“大師兄,仙尊讓你進去。”
江凌低頭整理好自己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衣,扶了扶頭上的玉冠,蒼白的臉上儘可能的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
他就如同一個去見心上人前不知所措的少年人,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無意的舉動。
鋅清殿還是和以往一般的冷清。
江凌經常來,腦子裡面把這裡的路都記透了。
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也想好了該如何的請罪,可是腦海裡浮現出的種種在見到師尊的那一刻,就如同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全都忘記了。
沈悅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旁邊擺放著剛煮開的茶水,寥寥升起的白霧模糊了她的眉眼,清冷如玉般的臉好像也沒有那麼冷漠。
細長玉白的手指捏著一個白起,久久都不曾落下。
寬大的衣袖微滑,露出了纖瘦雪白的手腕。
聽到了腳步聲她偏了一下頭,“敢進來了?”
江凌淺色的眼珠睜的極大,瞳孔也不斷顫抖,根本不敢看沈悅。
手指頭絞著衣袖,骨節發青。
他低著頭,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言不發的跪了下來,雙手一拱,“弟子特來請罪,有愧師尊教導,還請師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