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人人求之的起死回生之藥。”

“是。”

沈悅一個是字說的很是輕巧,好像她捧在手裡的並不是什麼起死回生之藥,而是簡單的一棵草一枝花。

但也卻足以讓容華心神震撼,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清風一吹,花瓣飄落,如同一場盛世的紅雨。

容華望著白衣仙者,她白布矇眼,一身雪衣,眉眼清貴,柔軟的唇瓣彎出了一個很細微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好像只是一場幻覺。

那絲絲縷縷的莫名的情愫湧入了他的心房,恍若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動猶如洪水般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碰撞他的心口。

在這一刻,容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計較沈悅到底把他當做誰,不管把沈悅認成誰,現在能守在沈悅身邊的只有他。

念著想著又何妨呢?那就直接把沈悅的心頭肉給割掉,時間會把那個傷口癒合。

倒是他兜兜轉轉現在才弄清楚。

男子望著沈悅的漆黑暗沉眼眸恍若浮現出濃稠的,沉重的,偏執的情感,好似要溢位來。

他按耐著,壓抑著,心口滾燙,控制不住的喊了一聲:“師父……”

容華伸手想要去觸碰沈悅的眉間,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躲了過去。

抿了抿唇瓣,沈悅神色不變:“把這果子摘了吧,殷姑娘好了之後你就把她給送下山,永不再上青雲門,否則下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容華還因為剛才沈悅躲避的動作而不滿,僵在半空中的手指縮了縮,他繃緊了下顎,又叫了一聲:“師父……”

白衣仙者長髮如潑墨,身形如翠竹,露出來的肌膚如同冰川上的霜雪,又冷又薄。

她再次說了一遍,“把這果子摘下來吧。”

她已經重複了兩三遍了,不知道是不是容華的錯覺,他總感覺沈悅有些急切,就好像……要去赴約一般。

這當然只是個猜想,卻讓容華煩躁不已,他最終還是沉默了一會兒摘下了那果子,隨著果子一離開,那綠葉就像盛開到極致而腐爛一般,慢慢的變得枯黃。

沈悅並沒有看到,她感受到榮華摘了果子,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話也沒問,一個閃身就化做了一道光,就如同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的離開了。

容華的面色鐵青,漆黑暗沉的眼眸扭曲成了墨色,眼底似有一道紅光閃光。

沈悅一把果子給了容華,就御劍來到了豐雁谷。

豐雁谷進去很容易,沈悅甚至還可以探出一絲靈力來感知前面的路。

來到了熟悉的小木屋門口,沈悅心裡想著這個時候長生應該去山上採藥了,只剩下遙兒一個人待在家裡。

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沈悅屈指敲了敲門。

原本以為會有孩童噠噠噠的跑過來開門,卻不曾想,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

難道遙兒貪睡到現在都還沒有起床嗎?

沈悅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他知道遙兒是個很鬧騰的人,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了,應該不會貪睡才是。

難道是跑的別處玩了?

沈悅又敲了幾次,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小木屋裡空蕩寂靜,沒有一絲人氣。

耳邊是熟悉的蟬鳴聲,沈悅想了想,還是站在門口等。

這一等就是從白日等到朝霞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