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檢查完畢之後,法醫江希然和法醫助理起身前往二樓。

二樓的血腳印明顯更加凌亂,而且可以直觀地看出是一來一回的兩串單向腳印。

凌子真跟在盧珂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著血腳印的勘查結果:“我們經過比對,二樓的血腳印和樓下的完全一致,鞋底的紋路也相同,腳印沒有覆蓋的痕跡,說明兇手只有一人。”

“一個人殺了四個人?”蘇思蒙倒吸一口涼氣,走著走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會不會是團伙作案,只不過是他們身材相仿,穿著同樣的鞋子?”

凌子真搖了搖頭,直接否定道:“這種情況應該不可能出現,腳印是非常關鍵的痕跡,難以偽造,每個人的步伐間距、步伐頻率、走路姿勢、鞋底磨損程度都是不一樣的。而且整個別墅的血腳印都是單向的,如果是團伙作案,一定會出現覆蓋的腳印。”

盧珂點點頭,朝著案發臥室走去。

一名中年婦女趴在床側的地面上,牆上、床上、床頭櫃上到處都是噴濺狀血跡,房間裡依然沒有打鬥的痕跡,甚至連抵抗都沒有出現,殺人的過程只發生在瞬間。

江希然走到屍體旁邊,目光掃了一眼死者的腦袋,淡淡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法。”

周小逸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了摸死者的顱骨:“江科長,三號死者也是顱骨骨折,重度顱腦損傷致死。”

這一點早在江希然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作回答,然後看著地上的血腳印,心中莫名感到一緊。

因為這一串血腳印從樓梯上來,直接走進臥室,在三號死者身邊短暫停留過後,就直接朝著床上的小男孩走去。

看著血腳印一路朝著小男孩延伸,江希然的腦海中甚至已經出現了案發當時的畫面。

一個面目猙獰,滿身是血的魔鬼,手裡握著一把鈍器,朝著滿臉茫然的小男孩走去,然後將他殘忍殺害……

江希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讓這個畫面從腦海中消失。

朝著小男孩走去,江希然看見了一處一模一樣的傷口,因為小男孩的還沒有完全發育,顱骨偏小。同樣的創口在他的頭上顯得格外明顯,拳頭大小的窟窿甚至可以看見腦部組織。

她定了定神,淡淡說道:“四號死者的創傷也在頭部,暴力鈍性擊打造成嚴重的顱骨塌陷,”

盧珂站在臥室門口,仔細看著二樓的佈局結構,聯想到兇手在一樓殺人之後,直接從樓梯來到二樓的路線,說明兇手非常瞭解這棟別墅的佈局,來到二樓之後更是直接進了這間臥室,沒有片刻的猶豫。

這是一起熟人作案,兇手和武長海的別墅結構一定非常熟悉。

如此熟悉的情況下,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能造成如此兇殘的滅門案?甚至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放過……

身邊的蘇思蒙就像是洞穿了盧珂的思維一樣,忽然說了一句:“現在的人,有很大的仇富心理,加上武長海是景安首富,又瞧不起窮人,很有可能遭受到了報復。抑或者是在商業上出現了敵對公司,結下了什麼仇怨。”

盧珂捻了捻手指:“先圍繞武長海一家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吧。”

凌子真緊接著開口:“兇手連殺四人之後,就開始了翻找東西,範圍集中在這間臥室和樓下的客廳,因為不清楚死者一家的物品數量,暫時還不知道兇手帶走了什麼東西,但經過初步勘查,死者身上的金銀首飾並沒有丟失,一號死者手腕上的金錶也沒有失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