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急事?”

說是深夜,任玄卻穿戴得體,彷彿每日都在等著南霜駕臨一樣。

離林立入宮請罪已過了幾日,任玄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二哥哥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南霜毫不見外的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我就開誠佈公的說了吧,你搶我的啟示神鼎做什麼?”

任玄那大眼睛東張西望了一番,沒見著茹四蘅,他顯然有些不放心:“怎麼能叫‘搶’呢?好東西自然大家都喜歡。”

“我以為,光天化日之下做事,凡事都講一個先來後到。我尊重拳宗,才走了他們的規矩。卻不成想,二哥哥偏要走人情來搶,這是什麼個道理?”

任玄看著南霜這一副被搶了玩具就來尋仇的勁兒,覺得有些好笑。

“是二哥哥真的需要它,不是故意搶的你。你看,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妹妹消氣啊?”任玄比南霜大了十幾歲,此話頗有種哄小孩兒的意味。

南霜索性就別過臉去,道:“把鼎還我。”

任玄坐在南霜旁邊的椅子上,語重心長地說:“這關乎國家大事,不能拿來開玩笑。妹妹若喜歡,我改明兒給你仿個十個八個的。”

還真把南霜當小孩兒了。

“原來二哥哥也看上平城了。既然都是為霍朝開疆拓土,我倆不如聯手。平城給你,木家歸我。”

任玄聽此,身子往後靠了靠。

原先,他真以為,南霜這個帝姬,就是個山頭裡小門小派出來的作風。否則今日也不會單槍匹馬的來問他所要啟示神鼎。

但可惜,她果真是裝的。

“我還以為你和夢星會不一樣呢,會覺得背靠著我這個大哥,有安全感,而不是處處與我作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霜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任玄來,“二哥哥被廢了這麼久,還在做夢呢?都快不惑的人了,怎麼依舊看不懂父皇的心呢?”

“砰!”任玄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猛得站了起來,對南霜怒目而視,“帝姬的位子你屁股都沒坐熱呢,輪得到你在我面前囂張?!”

雲上青風比他兇,比他惡的人多了。南霜根本不怕。

“就憑我現在是帝姬,而你不是帝儲。就算你在都城封王,遙領鄞州城。你所有的賞賜,都要低我一等,萬萬不可越過我去。否則,就叫做僭越。

你懂什麼叫僭越嗎?”南霜微笑地看著盛怒的任玄,“哦,你不懂,不然也不會被父皇廢黜。當了三十多年的帝儲啊,被貶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幾句話,反倒又讓任玄冷靜了下來。

話雖不好聽,但的確是實話,也是警鐘。

按照規矩,他見到南霜是要行禮的。但他一次都沒有過。

“但啟示神鼎現在就是在我手上,我不給你又能怎麼辦?”任玄並非是耍無賴,而是想看看南霜有何手段。

“二哥哥的意思,是讓我明搶了?”

“冷先生。”任玄一呼,他那揹著大劍的冷麵劍客就從簾幕後頭走了出來,“我知道你也帶人了,讓跟你形影不離的那位保鏢出來吧。”

“我哪有二哥哥那麼沒風度,一有事就麻煩人家。這不就成了‘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了嗎?”南霜站起來整了整衣服,背對著任玄道,“我不想總勞煩茹先生,所以就請木家人,來拿回他們本來的東西。”

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