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銘寒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小鬼頭感覺自己肩膀上越來越沉重。

二人就那麼僵硬地呆在原地,明明距離很近,明明各自內心都在壓抑,都極其難受,都在等對方一個反駁,可淚意矇蔽了視線,都看不清彼此眼裡的情緒,二人之間彷彿突然橫著一道深淵,彼此都默默在另一邊痛苦煎熬。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非殺她不可?”北銘寒帶著呼吸的沉重,啞聲質問,他只想讓她反駁一句,哪怕就一句,他都會依然堅信她和此事無關。

而小鬼頭吃軟不吃硬,脾氣又像孟婆,表面火爆,內心敏感而倔強,向來是要哄著的性子,若逆著來,不鬧個天翻地覆,她絕對不罷休,何況這件事北銘寒未聽她一句話,就斷定是她殺了北銘凝,她哪裡能受這等冤枉氣,非但不會好好解釋,還故意賭氣。

“我很早就說過了,她害死我娘,此等血海深仇舊怨,我何止要殺她,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要她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寧!”

“不是的~你不會~”

“什麼不會,這不就是你所想,所覺的嗎?”

小鬼頭低聲質問,冰冷話語刺激的北銘寒理智終於全面崩潰了,他瘋狂搖晃著面前的女子,明明是他認識又熟悉的面容,可說出的話陌生到讓他整個人都在被痛苦撕扯。

小鬼頭幻化了手中的刀,用力掙脫開北銘寒鉗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退開幾步,仰著頭,衝著北銘寒決絕的狠厲一笑,嘴硬的繼續說道:

“我會,我當然會,她還活著吧!聽說你為她獨闖泰麗大營,她現在應該就在這座城的某個角落吧!”

察覺到她話裡意思的北銘寒,瞬間慌了神,他快速上前,猛撲向小鬼頭,想要用自己的身體阻止小鬼頭接下來要做的事。

可終究凡人哪裡抵得過有法力的,小鬼頭只是心意一動,滿屋子的人都瞬間呆愣在當場,包括北銘寒。

只是她保留了北銘寒的五神意識,張子凜因為害怕,緊緊的抱著小鬼頭一側大腿,小鬼頭蹲下身,揉揉奶娃娃頭頂,想要安撫住他的情緒。

也想要借這個空檔,整理好自己情緒,很快,她就強迫自己掩飾掉,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牽住奶娃娃的小手起身,對著北銘寒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道:

“既然殺的是你心愛的妹妹,雖然輕賤,總歸是條性命,不如來點兒更刺激的,從現在開始,看誰先找到北銘凝,要是我早一步發現她,我就在她白嫩的脖子上補一刀,你是清楚我這一刀下去的後果吧。

要是你快一步,今天我就放過她!”

說完小鬼頭走向北銘寒,在於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冷聲道:

“可要願賭服輸哦!”

話音剛落,小鬼頭牽著張子凜就消失在屋內,同時北銘寒也發現自己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

北銘寒什麼都來不極細想,這是他第二次這麼恐慌,這麼無能為力,第一次是在母妃離世的第二年,他終於相信,無論自己怎麼等,母妃都不會再回來的事實,他才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強,

變成有能力掌管自己的一切的人,而現在看來他依然還是多麼的卑微和渺小,因著小時候的成長經歷,為了自己和身邊的人活著,不自主會生成保護機制性格也就有些極端,越是被逼到絕境,他越就會生出強大的自我保護意識,只要外界微微刺激,很多東西,他都會開始增長。

慌亂的向北銘凝所在的房間狂奔,他不能讓北銘凝有事,更不能讓結束北銘凝性命的人,是她!

幸好安置北銘凝住的臥房,和北銘寒的臥房住的不遠,等他趕到北銘凝房間,看到北銘凝後,北銘寒突然醒悟。

她要找的是李喻之,她只是想帶走任何再有可能讓她來見自己的人或者物,她這是絕決的向自己表明。

反身就要追出去,剛走開幾步,北銘凝恰好醒了,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急出口。

“皇兄!別走~”

北銘寒只得轉身回來,輕聲安慰:

“凝兒別怕!皇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