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榮山剛走出將軍營帳,迎面就被統管糧草的副官給攔住。

“季江軍,糧草嚴重不足一事可向大將軍說了?朝中再不撥糧,咱們的將士可就要沒吃的了!”

那副官神色焦急,眼底青紫一片。

從前圓潤的臉頰兩側,如今也凹下去兩個洞。

季榮山回身看了大將軍的營帳一眼,壓低聲音問道。

“還能撐多久?”

“自從大將軍又給前線調糧後,咱們營地裡就從一天兩頓壓縮到了一日一餐。而且三天吃粥四天咽糠,只有一天能吃上米飯。可就算是這樣,也最多隻能再撐三天了。將軍,咱們真的已經彈盡糧絕了。”

副官的表情憂傷,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

季榮山沉下臉,“再去買!無論如何,不能讓將士們餓肚子!”

“可……根本就買不到!總不能直接搶吧!朝廷到底什麼時候給咱們撥糧啊。”

季榮山沒有說話。

他要是知道,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了。

“要不,咱們還是把實情告訴大將軍吧。他位高權重,在新太子面前興許能說上話。實在不行,咱也……投奔有錢的東洲去?”

副官試探性的說出了一個想法,但卻立刻招來了季榮山的一陣怒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為了一口糧食,連自己的立場都搞不清楚了?居然想去做反賊?”

那副官連忙住了嘴。

但他嘴上不說,其實二人心裡都很清楚。

這段時間以來,陸續有不少軍營投向了更有贏面的陣營。而他們營地這八千餘人,卻始終沒什麼動靜。

除了每日高強度的操練,就是排兵佈陣等候命令。

最關鍵的是,說是朝廷的軍營,卻分不到像樣的冬衣和武器。

如今,就連一口吃的都日漸縮減。

士兵們私下裡都在傳,新太子四面楚歌自顧不暇。

朝廷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餉分配給他們了。

“以後別再讓我聽見營中有人說出這種話。否則,軍法伺候!”

撂下狠話後,季榮山轉身又回到了大將軍的營帳中。

沙盤前,喬信正在推演著白土關奇襲的可能性。

見季榮山去而復返,忙問。

“怎麼了?”

季榮山硬著頭皮走進去,猶豫了片刻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