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獨眼青龍和尚屁股被咬,眾人被嚇得接連後退。

只有季缺走上前去,試著拔了拔,發現這頭顱咬得緊,於是當機立斷,一劍砍下了獨眼青龍和尚半邊屁股,這才救了他。

獨眼青龍和尚一邊道謝,一邊慘叫著自我包紮吞藥,早已不見之前的威風。

而那顆頭顱含著半隻屁股,惡毒的看著季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季缺應該已被殺死了幾十上百次了。

下一刻,它忽然鬆了那半邊屁股,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說道:“我會詛咒你們,全部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整顆腦袋就冒出了青煙,如被點燃了一般,很快變成了灰燼。

即便如此,在場的人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消失前的那份惡毒,彷彿真的有詛咒落在他們身上一般。

除了獨眼青龍和尚的慘叫聲外,屋外屋外一片寂靜,血色將白色窗紙沁透,看得人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在看著季缺和林香織,眼中佈滿了敬畏,特別是林香織那貓尾巴還露在外面,讓人更加不敢靠近。

而一人一貓則走到屋裡,倒茶喝了起來。

季缺接過的茶杯,是林香織用貓尾巴捲過來的。

喝了幾口茶後,季缺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挑,說道:“那個,這裡誰管事,懸賞的銀子該結了。”

降妖除魔是本分,可賺錢也是,要不哪裡有款項出來旅遊。

一個應該是這裡稍微說得上話的丫鬟雙腿發顫,抖著走了出來,說道:“老爺、少爺、小姐和管家剛剛都暈過去了。兩位仙人,恐怕要等等。”

季缺總覺得“仙人”這稱呼像罵人,於是說道:“別叫我仙人,叫少俠就行。對了,你們這裡應該管飯吧?廚子暈沒暈?”

丫鬟戰戰兢兢道:“回少俠,廚子沒暈。”

“叫他弄飯,餓了。”季缺說道。

是的,他是真餓了。

這又是彈琴又是踢球的,很消耗體力的。

“好的。”丫鬟立馬下去了。

明明上一刻還在和妖鬼生死對決,那獨眼青龍和尚可謂險象環生,結果這一刻居然要張羅著弄飯,丫鬟不禁生出了一種很奇幻的感覺,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一般。

這時,獨眼青龍和尚捂著冒血的屁股走了過來,拱手道:“多謝兩位仙人救命之恩,在下之前瞎了狗眼,在二位面前口出狂言,鬧了笑話,還望海涵。”

季缺拱手,回應道:“大師言重了,按資歷算你是我前輩,我還有很多事要向伱請教。”

獨眼青龍和尚一下子變得格外激動,一邊飆血,一邊說道:“仙人休要再說這樣的話,真是折煞我也!”

看到那個之前懟天懟地,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往自己臉上啐茶葉的大和尚彷彿變了一個人,變得這麼圓滑殷切,那位這女降魔者一度以為他是被鬼附了身。

獨眼青龍和尚並不是一根筋,他勝在威猛,有衝勁。

這些年來,因為各種原因,降魔樓裡一時青黃不接,他一進來發現身邊一堆不中用的苟人,自然膨脹得緊。

十多次輕鬆的降魔經歷,更是讓他產生了一種天下無敵的錯覺,連師叔靈玉大師都不怎麼放在眼裡。

和不少同行一樣,他也認為師叔那樣的人傻,就算是和尚也是要吃飯的。

直至今日,翻了車。

翻車了不說,還遇到了這帶著一隻厲害貓妖的季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隻井底蛙。

淺草寺年輕一輩最能打的,真不代表什麼。

說來說去,他甚至還不如那隻貓。

而剛剛季缺的表現,確實比他強得太多了。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眼前的季缺仙人是正常尺寸的話,那他估計就是條蚯蚓。

還是剛出生沒多久的那種小蚯蚓。